既然沈晏清说此人是他的徒弟,那想来此人应该是太墟天宫的弟子。
他觉得奇怪,先前有人说太墟天宫想借比武招亲一事和水月洞联姻,以此达到吞并水月洞的目的,其实这个猜测,殷长春也是认可的。
擂台上的一举一动,他看得清楚,单凭这个年轻人的剑道造诣,水月洞无一人是他的敌手。
太墟天宫若要凭此,达成吞并水月洞的目的,眼下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沈晏清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让人请他上来?而此事太墟天宫内部难道没有商量好吗,沈晏清不准此人参与比武招亲,他自个儿怎么又上台去了?
其中满腹疑惑,殷长春这样想着,便问出了口:“这年轻人剑道造诣颇为不俗,他既然想要参与比武招亲,大人又为什么不让他比呢?”
沈晏清微笑说:“原因有许多,殷族长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白衡正抱剑站在台上,没人敢上来。
他暗自琢磨,自己上台来只是为了阻止沈晏清和水月洞联姻,倒不是真想做殷长春的贤婿。
说到底,太墟天宫想要和水月洞联姻只是猜测。
就算真要联姻,人选也不一定真是沈晏清,那么他大咧咧地站在这里破坏了沈晏清的计划,沈晏清岂不是要恨死他了。
白衡转念又想,恨就恨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晏清恨他总比不记得他要好,他情愿沈晏清恨他,那么在多年后某一个平静的午后,他想起他来,还会觉得像被针扎了似的感到一阵刺痛。这就是他留给沈晏清的痕迹了。
这时,数十个水月洞殷家家仆打扮的人,一同跃上擂台上。其中一人对白衡说道:“你师父叫我们请你上楼去。”
这话说得有些古怪。
白衡自幼跟在白奉门下修行,他的师父就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但要是白奉在楼上,白奉又不知道他在书房外偷听了他们要杀他的事情,怎么不直说是自己在楼上,反而自称师父呢?
可除了白奉还能有谁,有资格说自己是他的师父?
白衡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想到楼上有沈晏清,他又将生死置之度外,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什么呢。尽管摸不准这是在干什么,还是跟着下了擂台。
他下了擂台,立即就有人再度翻上台去。
白衡这下跟着人从正门进去,路过先前叫他滚下去的几个守卫时,颇觉扬眉吐气。
上到顶层,里面有不少人。
水月洞殷家的人约莫有着二十来个,太墟天宫服饰的有十来人,其余七八十人都是杂役奴仆打扮。
王月卿站在沈晏清的身后,两侧各挂了两幅山水花鸟图画,三两个人手持着羽毛华丽的扇子,地上冰盆寒气飒飒,错眼望去,仿佛沈晏清坐在花团锦簇中。
沈晏清手持无字折扇,含笑道:“好徒儿,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