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欣和叶田田不可能没有想到这点。
这也当然,能够默认用提前杀死新人的办法来逃避死亡规则的人,想来也绝不可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见沈晏清神色似有不对劲的地方,一直观察着他的叶田田笑着问他:“怎么了?”
沈晏清明面上的身份是昆仑剑宗的弟子,向来以嫉恶如仇为名,如果他对这样的行事风格所有意见,或是到了要紧关头良心不安要临阵倒戈,总是会有些麻烦的。
叶田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斟酌过话术,该如何去劝沈晏清。
没想到沈晏清只是皱了皱眉,随即舒缓开来:“没什么。”
毕竟再不解开这个幻境,到最后,要死的可能就是他了。这个道理沈晏清也明白,他又不是没有因为怕死杀过人。
一行人喝过水,从后院翻出四个新的纸糊灯笼,点上蜡烛后,一同出了楼。
这好像还是沈晏清头一回脚踩实地的走在这个被幻境虚构出来的城镇,他拄着拐杖,不急不缓地提着衣摆走在队伍的行列里,凌霄替他撑着灯。
这里似乎没有真正的北域寒冷,地上的雪化过一轮,因此有些滑脚。
也是到了外头,沈晏清才发觉原来极夜并非意味着暗不透光,天上落满了看似与人极近的星辰,悠远深邃的夜空缀着淡绿色的光。
之前走回来的脚印已经被一直落个不停的雪重新覆盖,走出去一段脚印后,周雨欣指着不远处起伏凸起的一处矮屋子道:“里面是有人。”
靠近窗户的地方有雪被拨开的痕迹,是她俩之前留下的。
张久夏立刻快步向前,抢先越过领路的两位女修,爬到了窗上。纸窗被冰冻结,因此只能透露出极其微弱的光,他尝试用手指头戳破窗户纸,但被冻硬的窗纸坚硬如铁。
叶田田无奈摊手道:“你以为我们两个没试过吗。”
“看来我们只能破门而入了。”任峰走到门口,他试着推了一下门,门后挂着门栓是推不开的。
张久夏走到了任峰的边上,两人对视了一眼,便一同合力的去撞那扇紧闭着的门。
瞧着怪危险的。
沈晏清使了点小心机,偷偷往后躲。凌霄瞥他一眼,站在他前面些的位置替他挡了挡风。两人离着门还有一段距离,靠在窗户边上,并不去参与这件事。
张久夏和任峰撞门撞了好一会儿才撞开。
屋子里的人十七八岁的模样,年纪很轻,戴着野兔皮做成的帽子,裹着厚厚的灰布袄子,他正坐在桌上就着刚煮好了野菜热汤吃一个粗粮馍馍。桌上的油灯摇摇晃晃,似乎风一吹就要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