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看似沉稳冷凝,实则内敛柔软。
这样近乎面对感情近乎怯弱的男人,当年那样直白无情地拒绝过一次,足以让他一辈子都再也不会开口提及情爱。
不是他忘了,也不是他不在乎了。
只是心里有些近乎虔诚的东西,变得生硬而执拗,再也无法表达。
我细细地揣摩着,便也忽然明白了腾远山为什么不肯承认那一晚身上刺有青狐的人是他。
他心里,其实一直有些介意脸上的疤痕。
而那一夜,我抱了他。
记得他身上的青狐刺青,却无法忆起他的脸。
就算我心里清楚自己对他脸上的疤并没有任何嫌弃,可是这样莫名的回忆,还是会让人伤心失望的吧。
我沉默地望着白玉案桌上的竹简。
得到了答案,却反而变得越发的迷惑。
会无法歇止地重复去想,我到底能给他什么。镇北王说:他值当更好的。
而我也同样想过。
腾远山,他值得世上所有的美好。
而我……给不了那么多。
不是不想给,是拿不出可以与那负载一生的深沉感情所相称的东西。
……
几日后,我把存在库房里的一些东西拿了出来。
连带着从朱炎那搜刮而来的神月香膏等一些奇珍异宝,还有皇上颁下的兵符一起放入了后室的地下密室。
神月香膏拿来的时候倒是有件有趣的事。
大概是因为西域密宗的神月香膏是由百多种奇花异草所制,即使被制成了极品伤药,也依旧改不了“招蜂引蝶”的习性。
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可是从库房里把神月香膏拿出来之后,还是能看到小玉瓶的周围爬了一圈红蚂蚁。
蚂蚁的确喜甜食,可是这种个大儿的红蚂蚁却很是少见。
能一下子吸引出来这么多,也不得不说神月香膏的确有些神奇。
兵符是上好的白玉所制,呈半月形。
正面雕刻着古朴复杂的“寒山”二字,反面则是四四方方的“兵”字。
这兵符虽然象征着统帅边陲大军的权利,可平时却也没有太大的作用,戴在身上还嫌累赘,于是便也被我一并放进了密室里。
……
从密室里出去之后,就听挽月说赫连沉玉来了。
这些日子,我忙于处理军务等批文没怎么见他,其实还真是有一点想这小蛇精。
赫连沉玉穿着一身清爽的织锦白袍,柔软的长发被一枚发簪松松绾起,只余一小缕殷红的发丝垂在颈侧,整个人显得温软中带着隐隐的妖气。
我伸手搂过他细窄的腰肢,探身就在他眉心轻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