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远山打得皮开肉绽被送了回来,就是发高烧发了三天三夜。
最后也不知怎的,竟然还是让他硬生生地挺了下来。
只是醒过来之后,人整个又瘦了一圈。
镇北王从那个时候开始,便把腾远山当了个朋友。
两个人虽然相差三岁,可是倒也玩得到一块去。
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腾远山默默地在一旁陪着。
他不多话,却沉默中带着顺从。
镇北王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使是违反了宫里的规矩替镇北王背了无数次黑锅挨了无数次打,腾远山都不曾改变过。
镇北王在卷宗上写:腾远山是脾性坚韧的人,从小便是如此。
我不禁轻轻笑了笑。
腾远山,他真的是数十年如一日,直到如今,都是这样的性子。
所以他说,无论王爷做什么,远山都永远追随其后。
……
镇北王也提起了腾远山脸上的伤。
那一刀,正正劈在了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狰狞的,贯穿了左脸到眉心的距离的丑陋伤疤。
之前,腾远山是福瑞王之下府天第一美男子,那俊逸风姿丝毫不照牡丹王爷差上分毫。
他策马在燕云京奔过,多少姑娘都要驻足回望。
可之后,天差地别。
镇北王如是写道:
“昔年他被杖打得浑身靑肿,我不觉厌恶。
如今也是如此。
他一生数次折磨落魄,皆因本王而起。
不忍心再轻薄他。
他值当更好的。”
我看到这里,终于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他值当更好的。”
或许从来没有人想过,不可一世只手遮天的镇北王竟然曾经写出过这句话。
到底什么更好,什么又不够好。
这世上,又怎会有人说得清。
镇北王说不清,我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