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年轻人热血上头,什么事都可能干出来,何况徐青倒行逆施的事,干了不止一次。
人的名,树的影,摆在那里,不可不畏!
徐青随即拍拍手,不断有府衙的书吏进来,端着盘子,上面有纸笔墨水。
众人不解徐青的意思。
很快徐青缓缓开口:“诸位,接下来我说,你们写。这是关于诸位请官府清丈田亩、重修黄册的请愿书,诸位照我说的内容写,签字画押,交由我检查之后,便可以走了。”
他说完之后,顿了顿,接着开口: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徐青话一说完,大厅里气氛顿时凝滞到极点。
这些书吏,都不免手有些颤抖。
徐解元,好样的。
这种事都敢提。
此时,雷举人哈哈大笑一声。
众人还以为雷举人要出头,谁知道这家伙道:“我字写不好,徐解元是否能请人帮我写,我签字画押便是,如何?”
徐青看向他,点了点头。
雷举人于是拿出一块碎银,丢给眼前书吏,然后拱手作揖道:“有劳尊驾。”
众人见雷举人都好汉不吃眼前亏,生怕不写,不能活着走出去。
反正事后,事情传出去,他们不信徐青还能在南直隶立足。
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威胁缙绅,谁都保不住他。
至于现在,他们还是暂且忍一时之辱,出去之后,再想办法使家业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
因此徐青话说完,有雷举人带头,竟一个反对的都没有,老老实实在徐青口述下,写起请愿书,甚至生怕徐青挑刺,都是工整无比的馆阁体。
毕竟这事情闹出来,他们不信徐青还能不成为整个南直隶勋贵、皇庄、缙绅及豪商大贾的公敌。
他们心中越恨,一想到出去之后,这事情会闹得很大,大到不可收拾,届时徐青怕是会死无全尸,下场极惨,暗自无比痛快得意起来。
徐青对他们的恶意念头,洞若观火,心里却一点波澜没有。
他一边口述,一边回忆起数日前接到的一封信,
“清丈田亩。”
落款是罗峰上人。
这是当朝辅的号。
天下的路,总归是要选一条的。
我听你的,但事情一定会闹大,你兜不住,我就学夫子。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不外乎如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