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川:“不信啊?去摸摸那个蘑菇。”
花衬衫:“啊?”
秦以川:“摸一下就知道了。”
花衬衫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懵懂地凑过去,伸手在蘑菇上摸了一下,但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手指头刚碰上,蘑菇上的眼睛纹理就咕噜一转,落在手上的触感就和摸到真人眼球的感觉是一丁点的差别都没有,花衬衫当时就嗷一嗓子嚷着蹦起来,再一看蘑菇上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花衬衫的脸比刮了腻子的墙都白,全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秦以川:“不用这么害怕,那就是一点怨念而已,等晒两天太阳,自己就散了。”
花衬衫:“那这块地是不是晒两天也就好了?”
秦以川:“想得美。刚才不是说了吗,这蘑菇上的是童傀儡的怨气,他们只是陪葬品,这地下埋着的才是墓主人。这种墓地吧,平时普通人住着倒是没有什么关系,毕竟阴阳相隔,死人和活人谁也碍不着谁,就能相安无事。但是你想在这上面盖祠堂,那两拨死人为了争夺地盘,就肯定得打一架。结果很显然,那个珠宝行老板输了,所以连祖宗的祠堂都被人拆了。”
花衬衫:“那……那这事儿有办法解决吗?要不找点僧人道士的,给下面那位念念经烧烧香,请他换个地方?”
秦以川:“你以为这是菜市场摆摊,今天你在这,明天我去那吗?而且用活人殉葬这种习俗,几千年前就已经慢慢废除了。现在躺在地底下的,说得直白点就是半个野人,他死那会佛教道教的创始人都没有生出来呢,做法事没有什么用。”
花衬衫:“那这怎么办?两位高人,我老实说,这一个单子我们成交额有三百多万,我拿的提成有小十万块钱,只要您两位解决了这个麻烦,我这十万块钱都给二位,只要保住我们的口碑就行,您千万别嫌少。”
花衬衫这话说得就实在有点以貌取人了。
虽然他们两个看起来的确不像是那种缺钱的模样,但是看人怎么能光看外表呢?十万块钱好歹能发一个月的工资,秦以川这种随时可能穷困潦倒的人哪里可能嫌少呢?
荀言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他什么意思,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对花衬衫说这地方的废墟需要全部清理干净,同时需要找到前任的房主,问清楚他们家里原来是否供奉过什么东西。
花衬衫知道这就表示他们愿意接这个生意,欢天喜地地去打电话,半小时之后就有施工队的车开过来,清理的清理,装车的装车,没用两个小时,这片地上就重新变成平整的地面。花衬衫又拿着手机打了好几个电话,等施工队收工要走的时候,将一张不是特别清楚的照片给秦以川和荀言看。
这是开养殖场的夫妇家里的一张合影。夫妇两人和四位老人两个孩子坐在堂屋中间,拍的全家福,而这一大家子人背后的背景,是一个神龛。
神龛中除了一些看不清的文字之外,最打眼的,就是里面的两个青铜小人像。
秦以川:“怪不得。”
花衬衫:“怪不得什么?”
秦以川:“你们那位老风水师能死在他们手里,也不算冤枉。万般都是命,他看上哪块地不好,非凑到这里来,人家好不容易找了个栖身之所,转眼就被推平了,可不得找人报仇吗?拆养殖场的施工队还能联系上吗?”
花衬衫:“就在这——我们都是经常合作的。”
秦以川:“去问问他们,第一次清理现场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这两个青铜人偶。”
花衬衫领命去了,在车上问了一圈,有几个工人往他们这边儿看,对上秦以川的眼神之后,就立刻扭头躲开。
等花衬衫回来的时候,还没等说话,就迎上了秦以川询问的眼神。
秦以川问:“上次带队的工头没有来?”
花衬衫愣了一下才回道:“是,赵哥昨天进医院了,在工地上有一块石头掉下来了,正好砸在他的手上,才做完手术,听说被切掉了三根手指头。”
秦以川:“那对青铜人像被他拿走了?”
花衬衫:“您这都能猜出来?”
秦以川:“给这位姓赵的打个电话,就说如果不想再丢一个手,就赶紧把那对青铜人偶送过来。”
花衬衫像个没有感情的传话机器,找了个角落去打电话,结果几分钟后回来,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