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梨忍着心中的不适,将君孟哄了出来,将人交予钱顺儿,吸了吸鼻子,揉揉发酸的眼睛,便脚不停地的朝两个太医的住处走去。却也不知道京中的那一位究竟做何想法,许和子与哪位须发斑白的老太医自京城来,除了一队护卫的将士,却是连一个药童却也未带,更别说是照料起居的仆从。便是到了云中,到了君家的府上,二人院中除了他二人,却也在无旁人。至于衣物等琐碎之事,除也只是定期让一二君家的婆子收拾一二,让便是如此,此等旁人,却也在院中不可停留超过一个时辰。因而大多的时候,二人的住处,除了主人家外,却也只有碧梨这个女主人贴身的心腹与钱顺儿这个照料君孟的人,方可自由进出。故而,除去无可奈何之时,其他的仆从,却是从不自己送上门去自讨没趣。眼下这情况,自是可以派其他的丫鬟婆子去取药,只这云中的情况却是多有危险,况如今周灵素尚在孕中,且如今又昏迷不醒,碧梨本就千般万般的不放心,总觉着这处处都是要害她家夫人的坏人胚子,哪里愿意旁人接手。便是她不自个儿走这一趟,她却也安不下心来做旁的事,自家夫人床前守着的是将军,只将军如今的模样,却也不是碧梨一个小小的丫鬟敢动土的。碧梨心中思绪纷乱,只觉着心里似一团乱麻似的,烦躁的紧。“徐老,这天家啊,无小事,只这此却又不知是谁的手笔。”许和子手中的蒲扇扇的灵巧,一张俊美的脸上,挂着薄凉的笑容,眼眸之中说不出的意味。正捣药的须发斑白的老太医愣片刻,随即却又若无其事的侍弄着手中的活儿。红润带了些年轻的面庞在斑白的须发的映衬下,一袭深色的衣衫,一身淡然的气韵,到是多了几分的仙风道骨,道一句老神仙,却也不会辱没。“谨言慎行,莫要惹祸上身的好,这天家的事,哪里是可以随便议论的。”须发斑白的老太医却也不知为何,言语间多有唏嘘,混混浊浊却又异常清亮的眼睛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儿,似与平日不同。“你在太医院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有些事情,你该是清楚的,知道什么?你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须发斑白的老太医手中的药杵,在他的手中每每落下,皆带了些别样的韵味,平素听着,却也不腻味,倒是多了几分的沉静。只今儿却不知为何,许和子听在耳中,却是甚是不舒服,只觉着每一下都是杵在他的心上,生疼生疼的,喘不过气来。手中的力气不经打了几分,熬药的炉中的炭火烧的通红,似是要将人给点燃了似的。须发斑白的老太医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方才不紧不慢的道,“火大了,不适这副药,你的路还长,莫急,莫急。”许和子僵了下,俊美的面上却也带了几分的恼怒,只却未曾言语出来,手上的力气却是小了几分。两人手不停,各自琢磨着心中之事,一时间除了捣药的声音和炭火在炉子里炸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着药罐里咕噜咕噜的声儿,却是安静的紧。“许太医,老太医,你们可在?”碧梨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方才将屋子里的二人惊醒。须发斑白的老太医越发的专注手中的活儿,他却是觉着有些事,当年轻人来的好。他啊,不过是一个闲人,一个太医院里从不出诊,俸禄照发,可有可无,却又不得脱身的闲人,便是如今赶鸭子上架却也,却也……,或许,或许,命该如此,命该如此。许和子只看了一眼须发斑白的老太医一眼,便已知晓其意。这太医院里,二人到是有几分同病相怜,皆是格格不入,皆与同僚无所交集。只这须发斑白的老太医究竟是何样子,许和子却是不知,京中之时,太医院里他几乎未曾听见过此人说过话,若不是他却也隔离于众人,想来却也未曾会注意到他。便是如今,二人朝夕相处,却也鲜少有说话的时候,只默得紧了,方才会言说一二,只却也说得似是而非,不知真假。许和子敛了面上的凉薄,多了几分如沐春风,“碧梨姑娘,我们在一号药房,进来便可。”不说面上的神色如沐春风,便是沉稳的声音却也带了些春风化雨的味道,叫人听着便觉着悦耳。须发斑白的老太医,脾了许和子一眼,“狐狸,总是狡猾的紧。”随手扔了一本册子给许和子,却也不多说,拿了他捣好的药便起身离去。碧梨进屋时,便瞧着那年轻的太医神情温和的在熬着药,瞧着便似那河岸姿容清雅又平易近人的垂垂杨柳,叫人好生平静。至于起身离去的须发斑白的老太医,因着素来性情古怪,日子长了,碧梨却也不觉着有何不对,只到底却对着这性情古怪的老太医多了几分的怯意。故而碧梨只将眼睛放在了,这个性情极好的年轻太医,“许太医,我家夫人,当真无事?”碧梨的声音低低的,多了几分颤意。许和子指了指旁边的矮凳,“无事,自是不会有事,这药还要一会儿,先做着吧。”碧梨想了下,却也没有推辞,故而便乖巧的坐了下来,“许太医,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夫人怎地还未醒来?将军的模样,瞧着却也不对劲,可也要吃吃药?”虽是坐了下来,只因着心中有事,却是一刻也静不下心来,素来寡言的嘴巴里,一句接一句,似是这样,方才能安心些。许和子神情未变,手中的蒲扇渐渐的加了些力,“需注意的,先时在院中便与你了,可好记得?”碧梨连忙点了点头,她本就是及心细的人,况还是关乎她家夫人的事。碧梨记得许和子却也不觉着意外,“记得便好,将军夫人眼下这般到是比醒来少受些罪,至于君将军心病还需心药医,无碍。”:()冷面将军的小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