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碧棠停下脚步,笑了笑说道:“张阿姨,你下次熬葱油的时候,可以往里面放点洋葱、香叶、桂皮,八角也可以。”
这几天贝碧棠窝在家里看专业书,看得眉头紧皱,就下厨捣鼓吃的,放松。还真让她弄出了几样好吃的,复合的葱油就是?其中一样。
大多数人熬葱油,只放油、糖、小葱。贝碧棠灵机一动还放了点其他的天然香料,像红色洋葱、香叶之类的,八角的味道贝碧棠不喜欢,所以就没放。
贝碧棠说的做法?也不难,张阿姨笑眯眯夸道:“碧棠,你心巧,手也巧,阿姨明?天就按你的说法?再做一次,肯定?好吃!”
快到冯光美家楼下,路过一段阴影处,冯光美突然出声说道:“碧棠,你知道吗?何达飞结婚了。”
贝碧棠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何达飞这个名字她好久没听到过了,他结婚了?
贝碧棠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他这么快上哪找的姑娘?”
她这几天没出门,苗秀秀她们知道她对何达飞厌恶,也不敢再在她面前,提起?何达飞,所以没听说何达飞结婚的事。
贝碧棠感慨想着,以前她说什么也没有,耳根子都不能清净。现在,她不用说,别人自会考虑到她,照顾她的心情。
这就是?人强大的好处吧,上大学后,她也不能放松自己,以后越出色,别人想要对她做什么,也要顾虑三分,不敢惹她。
冯光美说道:“外地人,听说是?西南那边的。人我远远地见过一面,娇小,身高不足一米五五,站在何达飞身边,跟根针似的,这个姑娘太可怜了。”
说到最?后,冯光美脸上出现了悲伤其类的同情和怜悯。
何达飞能是?什么良配?要不是?有个好爹、好妈,他早就几进宫了。
心疼女儿的普通人家都不会将女儿嫁给她,就连几次想要解脱的胡芬儿也不会,何达飞要是?凑近她的女儿,她就拿烧火棍打跑。
贝碧棠叹了口气?,拍拍冯光美的胳膊,安慰说道:“说不定?她拿何达飞有办法?呢,以柔克刚。要是?她出生在一个不将女儿当人看,从小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家爱,家里人要将她嫁给一个比何达飞还要不堪的,那何达飞是?她面前最?好的选择了。”
冯光美扯了扯嘴角说道:“不说何达飞的事了,晦气?!我们上去?吃酒酿吧。”
多说无?益,她也帮不了什么,那个姑娘也没有从何家跑出来求助过。如果有一天,那个外地姑娘想要逃跑,要是?她碰上了,她可以给路费。
八月底,金秋降至,魏碧莉回?来和贝碧棠一起领着简便的行李,去交大?报到。
华山路校门口,十几个穿着黑裤子?白衬衣的人,站在那里,旁边摆着一张课桌,课桌上放着登记表和纸笔,校门上门还挂着欢迎新生的红色横幅标语。
此时的交大?还没有巍峨宫廷式样的大?门和石狮子?,不?宽低矮的门,只?容得一辆汽车开进去,门上面是黑瓦片,两侧是低矮的围墙,半个人高?。校门口周围也都是低矮的瓦片房子?。
贝碧棠背着被?子?,枕头,手里拿着脸盆、铝饭盒,走过那座汉白玉桥,门口的学长学姐和老师,好心地告知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怎么走。
一进交大?门口,贝碧棠便入了迷,新奇地着看着周围的一切,她看到了古堡式的图书馆,绿油油齐整的草地……
贝碧棠和魏碧莉跟走迷宫似地,找到了宿舍。
不?大?的宿舍早已有人在了,一个假期没有人住,还有一股子?尘土味道?。
大?家相互之间友好地打了招呼,自我介绍一番,贝碧棠和魏碧莉便开始去打水,打扫卫生,挂蚊帐,铺席子?……
过了片刻,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八人间的上下床宿舍,大?半都是跟贝碧棠一样都是本地人,有其他两个女生跟贝碧棠是车辆工程专业,另外的人都是机械制造专业的。
魏碧莉在学校食堂吃了一顿中饭,又对贝碧棠絮絮叨叨嘱咐一番,让她好好学习,跟室友、同学好好相处,才不?舍地回?家。
同学,室友当然是好相处的,大?家都是本着学习的目的来的,学习社团、英语角、校外联谊、图书馆……白天宿舍空无一人,直到晚上熄灯之前,大?家才背着书包,一脸振奋地回?来。
偶有摩擦,也是小事情,很快就讲开,重归于好。
车辆工程系的专业课第一个学期安排得不?满,但?课业还是繁重,贝碧棠在教室、宿舍、食堂、图书馆四点一线之间来回?转动,她没有去参加专业外的活动,她本身就不?是个好动活泼的人。
勉强去参加、合群,也难受。在交大?里,贝碧棠见识了不?少特立独行的人,他们行为怪异,但?人却无比地自信,比起这些人,自己内向安静一些,根本不?算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自卑呢?
寂静的阅览室靠窗一角,贝碧棠低头专注地看专业书,时不?时地拿起笔来,做笔记。
她那张姣好的脸蛋仿佛上来一层绒光,跟个微红的水蜜桃似的。
贝碧棠旁边的座位的空了,又有人坐下。
一盒白玉香粉连着一张折好的纸条,小心翼翼地递到贝碧棠胳膊肘边上。
当贝碧棠注意到时,她抬头一看,她周围坐的都是女生。
她满脸的不?解,恰在此时贝碧棠正对面的女生,也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拿起水杯喝水,她好心地对着贝碧棠做个口型,“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