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刚到。”白芷停在校门口接电话,“钰钰她们说要去大学城商业街吃饭,你来吗?”“等着。”-【阿芷回来了,现在在学校,明天我们毕业答辩。】傅玄西看着手机里郑淼淼刚发来的微信,有片刻犹豫。季容过来催他:“傅总,我们该出发了。”这次要去日本,参加那边一个商务会。傅玄西反倒不犹豫了,起身往外走:“推到明天中午。”季容一头雾水:“推迟?”他小跑着跟上:“是出了什么意外吗?我可以马上去处理。”傅玄西脚下生风似的,进了电梯才停下:“有,很重要的事。”季容还要再问,傅玄西已经打电话叫季海备车:“去大学城。”一听大学城,季容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一路上,季容跟季海都不时从车内后视镜里观察后座的傅玄西。看完了,再默默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这趟车程的终点站,会有谁。谁让他们家老板表现得这样明显。平时一副冷若霜雪的表情,到此刻,霜雪化尽了,眼角眉梢都是舒展的,像春日里第一支嫩芽那么生动又鲜活。傅玄西的手机里又进了一条微信:【我们在尚德大厦十五楼的崔尚阁,来吗,小表叔?】他没回。到了地方后,傅玄西没带季容和季海,自己独身一人上去。并没去崔尚阁,而是进了对面的西餐厅。尚德大厦是一圈椭圆形的环形建筑,中间是个小广场,平时办些活动用的。坐在西餐厅的窗边,从这里看过去,恰好能看见四个女生说说笑笑地在吃着晚饭。五个月不见,她的头发长长了些。没像从前那样披散着,扎了两个很松散的低麻花辫,额前留了些碎刘海,看着更乖了。只是,也没再穿白色的裙子。傅玄西看着白芷身上穿的浅绿色裙子,怔愣片刻。然后,做了件很不道德的事情——拿起手机,偷拍。还不止一张。返回手机主页面的时候,又看见自己用了五个月的手机壁纸。屏幕里的女生笑得很甜,在墨绿色的咖啡车前歪着头,沐浴着冬日下午的阳光,旁边是一棵挂满彩灯的圣诞树。这是之前在意大利的圣诞节那天,佛罗伦萨的街头拍的。傅玄西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小口。很苦,没那天她嘴角的甜。白芷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这感觉来得突然又很莫名其妙。趁着室友聊天的空隙,她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禁又担心,该不会裴修年那个变态在偷窥吧?这么一想,她甚至有些害怕,问许佳钰晚上能不能跟她挤一张床。后来这天晚上聚餐结束,几人也没立即散场,还跑去看了电影,又去了ktv,一直嗨到大半夜,就那么凑合着在包间睡到早上。答辩算是很顺利,结束后白芷借口自己的高铁要到时间,先行离开。实际上却悄悄去了大雾,在外面等到晚上九点,也没见到想见的人。知道他今天大概是不会来这边了,她才离开。实在也不知该去哪里看看他,只是来碰碰运气,但是显然,运气不好。后来她回到南城,继续自己的生活。每一天,似乎都是很美好的。她再也不用担心钱不够花,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突然要调课而不能去做兼职,小心翼翼给老板请假。也不用担心,阿婆独自在家没人照顾出什么意外。明明什么都是很好的,都比从前好,但她心里还是空了一块。那一块儿地方,好像怎么都填补不起来。不管她用美食、用知识、用音乐,还是用很多很多的友情和亲情,都填不进去。有时候她也想,人怎么能这样呢,明明填上就圆满了,却还是本能抗拒。后来六月中旬,正式毕业,她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那天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领奖,大会堂里很多摄像头对着她拍照录像。台下人头攒动,快门闪烁,她在茫茫人海里寻找——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她提起高中毕业时有个男生给女生告白,竟然直接买了一枚戒指藏在玫瑰里。“他真的爱死那个女生了吧,紧张成那样,明明是表白来着,被他弄成了求婚。”当时她窝在傅玄西怀里跟他看一部爱情电影,顺口提起,却听他说:“等你毕业那天,我也藏一枚戒指在花里送你。”她当时还笑来着,说指不定那时候俩人已经分开了,被他逮着收拾到半夜。如今确实是真分了。白芷寻了一圈没看见,已经到了下台的时间,只能跟着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