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吗?”楚风扬又问,季野以前就听说老帕尔米罗的身体不行,就猜他是不是什么疾病发病了。楚风扬注视了他一会,说:“监狱里的那些传说都是真的。”“啊?”季野没有听出楚风扬的话中话。“他们两个本来身体就差,最后阶段为云舟奔波劳碌那会,都体检出来了很不正常的指标。近了监狱后,里面发生了形形色色的事情,身体日渐衰弱,最后还是没能抵挡住疾病缠身。”楚风扬说,“我妈知道了我爸去世的这个消息以后,直接一头撞在监狱的石头墙壁上,倒也没死,但是脑子不正常了。”“她变成了个疯子,神经病,你知道吗?”楚风扬的语气逐渐激烈,“我现在跟你一样了,勉强算有个在监狱里的疯子妈,在你这里是不是比你失去母亲还要好那么一些?”“没有,我完全没有这么想过……”楚风扬打断了季野的话,“你知道这些年我都在干什么吗?”季野见他完全一副醉态的样子,头垂下去抬不起来,手上的酒瓶也仅仅用两根手指夹着,晃晃悠悠的,似乎要掉到楼下去。季野怕他砸到楼下的人,赶紧把酒瓶接住拿到桌子上,但这一下好像敲到了楚风扬的命门,他的情绪随着被拿走的酒瓶,一下子就崩溃了。楚风扬崩溃也是静悄悄的,他把脸埋在手臂里,然后开始哭,说话的声音闷闷的,音调忽高忽低,自顾自地回答着刚才问季野的问题。“当一颗藻类植物
最后只留下楚风扬拉开阳台门又沉重关上的声音,还有季野没问出口的那句:“谁还不是个受害者呢?”酒吧的音乐很好地掩盖了所有的声音,季野独自待在阳台把剩下的红酒都喝了,酒量好的他也跟着一起晕乎起来。吵完架还得共处一室这件事,是最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季野晃悠着脑袋走进去,想要出去开另一个房间,但这里的房间都是会员预约制,这么晚了也不好麻烦贺改。楚风扬已经躺在床的一头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季野扯了毯子,洗漱完后晕倒在沙发上。酒后的人是翻腾的,季野虽然难受很困但是睡不着,加上沙发又太小,好几次翻个身子都能从沙发上掉下去,最后索性就躺在坚硬的地板上,磨得肩胛骨生疼,还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大半夜他又不敢出声太响,但楚风扬还是醒了,或者说是没睡着,对他说:“上来睡吧。”“不用。”季野吸了吸鼻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睡地板会凉的,上来。”楚风扬说,“我来睡沙发。”季野又冷冰冰地拒绝了一次。他以为楚风扬会就此算了,没想到楚风扬下了床,在黑暗中摸着床角,走到他的面前,还差点踩到他右边的胳膊。楚风扬蹲下了身,在他耳边说:“真不睡床上?”季野微弱地摇了摇头,也不管楚风扬在这么黑的环境下能不能看清。楚风扬作势要躺下来:“那我跟你一起睡在地上。”“你又开始招惹我了吗?”季野起了身,“刚刚还跟我大吵一架,你就不怕我再害你?”楚风扬没有跟他废话,伸手架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抬起来,季野踉踉跄跄地没站稳,倒在了楚风扬的肩膀上。那一瞬间,季野还能看到楚风扬眼睛里湿润的、没有被擦掉的泪花。他显然刚才还在哭。“安全距离!”季野慌乱地说,马上站直身子远离了楚风扬。“我知道,二十厘米。”楚风扬看了他一眼,走回去睡觉了,季野踌躇了一会,只好从另一头上床。季野窝在这头,楚风扬窝在那头,两床被子隔在中间,跟睡两张床没什么两样,但季野还是浑身都别扭,仿佛背后有上千根针在刺着他。上次这样跟楚风扬睡一张床他竟然还记得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发生的。无数的即视感充斥着现在暧昧不清的氛围,他相信这是不由自主地被回忆入侵,但那些缠绵悱恻如同具象形气味一样,让他恍如隔世。他花了非常久的时间才把注意力拉了回来,强迫自己不去思考任何事情地入睡。最后花了几个小时也记不清,只记得做了个很恶心的噩梦,他梦见楚风扬因为端不稳一瓶酒,撒出了一两滴酒精,被人从楼梯上一脚踢下了几层楼,而那个侮辱楚风扬的人一抬头,竟然长着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面孔。他在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