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就提前撤资完全撇清和云舟之间的关系,之后没有再对云舟一事发表任何见解。非常小道的消息说楚风扬为了求周歌海救自己父母一把,在周家豪宅门口跪了很久,然后又是切手指又是试毒,周歌海也没有答应出面。不过楚风扬的十个手指头完好无损,看来这些消息完全是空穴来风。季野盯着楚风扬的手发呆,他一直以来说话就笨笨的,现在一个脑子不清醒,就直接问了出来:“你是不是特别恨他,恨他当时跑路没有帮云舟……”楚风扬一瞬间回过了神,看了季野一眼,这一眼让季野打了个寒战,马上道歉:“对不起……”“别提他了……”楚风扬微微开口说,“我先回房间了,自己待一会。”楚风扬走的时候,头上的毛发都塌下去不少,背影凄凄惨惨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季野也不敢再去打扰他,自己在度假村到处游荡,看别人海钓了一下午,最后海钓的老头见他盯了那么久以为他想要吃海鱼,还送了他一条不知名的鱼。季野拎着那条鱼回到他们住的房间,水桶里不断散发出海鱼的腥味。贺改给他们安排了度假村的房间,季野以为至少是双人间两张床吧,但是等他刷开门都惊了,硕大的一个房间只有一张两米的大床,且格局都和他们那年“受害者”自从重逢以后,楚风扬虽然外表上看会有疲态,但是情绪总是在刻意掩饰着自己低落的那一面,好像想和以前一样展示给别人的是自己随意洒脱的那一面。但季野特别了解他,知道他其实在乎很多东西,有太多事情牵绊住他的脚步,和那颗天生想要远行的心,他很擅长于伪装,装成自己没事人、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季野坐在桌台前面独自掏出电脑画图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楚风扬从阳台进来,他合上电脑,透过阳台门的玻璃悄悄观察楚风扬。
玻璃上面是季野这边的倒影,他不能很好地看清楚风扬的姿态,只能看到他佝偻着肩,一直趴在栏杆上发呆,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这里因为沿海,晚上还有一点湿冷,季野感觉楚风扬再这样站下去就会被海风吹感冒了,万一他一个没想通陷入情绪从这里跳下去,那就更糟糕了。季野赶紧起身打开阳台门,海风很大,季野的头发和衣服一下子被吹得很乱,被半遮蔽的视线当中,楚风扬回过了头,举着手里的酒瓶子问他:“喝酒么?”又是海边,又要喝酒,迟早要跟在海南一样出事,但是季野觉得他一不答应楚风扬,楚风扬就会想不开,所以还是顺着他的意思为好。“来一杯吧。”季野跟着楚风扬一起趴在栏杆上。楚风扬手里握着的是一种叫做蓝帽的啤酒,价格相对于普通啤酒来说会昂贵很多。他问季野:“季总这些年有没有喜欢喝的酒?”季野思考了一圈,最后说:“山兰酒……”楚风扬想了起来:“海南的那个特色酒?”“嗯,很好喝,特别是那款红糯米酒。”季野说,“一直念念不忘。”“我现在去哪里给你搞山兰酒去?”楚风扬几秒钟之后不客气地回答,“手头只有啤酒和红酒,啤酒我给你倒,红酒你用开瓶器自己开。”他噢了一声,拿起小茶几上的红酒瓶,捣鼓了一阵子才打开。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思索着要怎么把楚风扬带出现在低气压的情绪,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安慰的资格,如果说楚风扬看到周歌海的名字会感觉到不舒服,那么他和周歌海一样,都给楚风扬带去过令他崩溃的、颠覆人生的记忆,所以他在楚风扬那里,应该是和周歌海一类人。那为什么这些天楚风扬还对他那么友善,甚至想和他再次回到朋友关系呢?他给自己灌着红酒,也没有什么配菜,就纯干喝,楚风扬也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一会看星空一会看大海或者是楼底下酒吧的雅座,就是不看彼此。等季野把一杯红酒就哐哐喝完了,楚风扬才开口让他可以回去休息了,不用没事找事硬待在阳台。“我没有没事找事……”季野听了很委屈,他明明是以开导楚风扬为目的待在这里的,于是大着胆子问:“你还在为下午的事情不开心吗?”楚风扬咽下喉咙口的酒,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季野稍微往楚风扬旁边挪动,靠近了一些,继续说:“贺改跟我们说了她这几年的事情,你呢,也能和我说一下吗,也许说出来就会好很多。”“你是真的想听,还是想听完在心底里嘲笑我呢?”楚风扬冷笑了几声。“我怎么会嘲笑你……”季野皱起了眉头,但是楚风扬凉飕飕的眼神从旁边瞥过来,他又不敢对视了,总觉得问心有愧。过了几分钟,大概是觉得刚才的语气太冲了点,或者是若有若无的海风把楚风扬吹清醒了,“从哪里说起好呢。”他还是开了口,轻飘飘地说,“我爸妈最终被判了无期徒刑。”“我知道。”季野喝完了酒,正从裤兜里掏出烟给自己点燃,“后来新闻里看到了。”“那你一定不知道,我爸三个月前在监狱里染了病,死了。”楚风扬说。“什么?”季野吃惊地差点被烟雾呛到,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