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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第1页）

79、

联考后，他浑浑噩噩游到墓园，在父母坟前放了两束白菊、两块玉牌，说了些交代，出墓园时却神光清明，已定决心。

走到大年家里，这里早已修成了风景村，墓碑却不曾改动过，大年和佳瑶葬在一起，比之以前，只是多了一个坟包，一块碑石。

他跪倒在瑶阿姨的坟前，自行五叩礼，嘴中念念有词，接着，他从口袋里拎出一瓶药，提到碑刻前，金字正对白瓶，似乎要让里头的亡灵看清楚。

随后，他把瓶盖扔了出去，落在大年的坟头，一整瓶，方形的白粒转眼间全进了胃中。

再过三天，明乐带着家里人把他的尸体收走了，幸好山林封区没有野生动物，那张残破污绿的脸上只是有一堆蚂蚁在眼里鼻孔里，耳孔里穿行，一身蓝衣下腐朽不堪，浑身尸斑。

若轩愣愣地站着，不忍直视，只是以怪罪的口气问他“为什么”，至于为什么之后她所追问的，没人知道，她哽咽着，喉管堵塞住了气流，也堵塞住了怪罪。泽存默默抚慰着她，他发丝些许白了，却还是那般硬朗有神，只是在这时显得神光黯淡，他看向明语，那是一种长辈的责备和默许，叹了一口气，随风而逝。

恸哭之后，明乐站在腐尸边把明语骂得不敢还嘴：“都是因为你！小芋死了！你满意了！”

明语受着耳边无尽的责骂，从尸体身上挖出两块玉牌，神经质般翻来覆去，摩挲着写了名字的和没写名字的，像在把玩，两块玉牌，也像在追忆，他失神地望向远方。

又三天，他一个人拜过夏忆良和卢晓雪的坟墓，放下两块玉牌，久久跪拜。然后来到大年坟前，捡起那只瓶盖，放入口袋，又从口袋里轻轻拈起另一瓶药，圆丸子，一如当时，一口吞下，意犹未尽。

他不断叩拜，头破血流，直到药效冲脑，冲到云霄之上，黄泉之下，他才昏倒过去。

但那瓶药过期了，明语活了下来。

墓志铭是明乐写的，丧葬仪式也由他一手操办。

此后每年，他都按记忆里的姿势和数字为他们叩拜，而夏芋的墓埋在父母旁边，只叩十下，长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