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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第1页）

徐令宜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十一娘这样照顾甘家的太夫人。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回了内室。十一娘正坐在炕上拿着写了字的卡片告诉徐嗣诫识字。&ldo;看见没有，这三个字在一起，就是&lso;香九龄&rso;。我跟你讲黄香睡觉的故事，你就要把这三个字找出来。知道了吗？&rdo;有着无限的耐心。徐嗣诫抱着个小迎枕，不住地点头。徐令宜若有所思。十一娘就听见徐嗣诫喊&ldo;爹爹&rdo;。&ldo;侯爷回来了！&rdo;她笑着下了炕。有小丫鬟跑进来：&ldo;夫人，余杭那边有信来。&rdo;十一娘接过来一看，笔迹娟秀轻逸──是简师傅的字。&ldo;是简师傅来的信。&rdo;她笑着向徐令宜解释，然后拆了信，坐到炕上开始看起来。片刻后抬头，眉宇间已有几份喜色：&ldo;说七月中旬就从余杭起启了。&rdo;说着，笑容渐敛，&ldo;怎么这信来得这么晚。算日子，简师傅和秋菊这两天就要到了！&rdo;十一娘在去回到徐府，徐令宜委婉地问十一娘：&ldo;你去见甘家太夫人，见到甘夫人了没有？&rdo;&ldo;见到了！&rdo;十一娘坦然地道，&ldo;她看见我带了花树去，很不高兴。不过，这金无足金，人无完人。谁又能讨所有人的喜欢呢？&rdo;她笑着转移了话题：&ldo;通州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吗？&rdo;&ldo;还没有！&rdo;徐令宜道，&ldo;赵管事派了一个管事、四个小厮轮流在码头守着，应该不会接漏人。&rdo;十一娘暂且放下心来，又等了两天，还没有等到人，弓弦胡同那边的金橘却来见她。平常有事，都是杭妈妈过来。就算是杭妈妈有事，也断然不会叫个小丫鬟来徐家。十一娘不动声色地叫了金橘进来。金橘在罗府只听说十一姑奶奶是个有福的，待亲眼看见徐家的气派时，立刻有了几分自觉形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虽然屋里没人，她还是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开口说话：&ldo;姨娘说，让夫人回去一趟。&rdo;&ldo;出了什么事？&rdo;十一娘抓了把糖给她吃。金橘战战兢兢地接了，颤颤巍巍地道：&ldo;我也不知道。姨娘当着大奶奶只说差我出来买点红糖回去。还请夫人赏包红糖我回去交差。&rdo;十一娘叫琥珀把金橘领下去，跟太夫人打了一声招呼，去了弓弦胡同。&ldo;是简师傅要找你。&rdo;五姨娘解释道，&ldo;她要在进徐府之前见见您。如今就住在我们胡同旁边的一个高升客栈里。&rdo;十一娘去了客栈。几年不见，简师傅没有什么变化。中等个，瘦瘦的，白白净净的，目光温和而镇定。跟简师傅一起来的，还有秋菊。她曲膝给十一娘行礼的时候，眼泪簌簌往下落。&ldo;你也跟着来了？&rdo;十一娘携了她起来。她泪眼婆娑地点头：&ldo;我拜了师傅，要服侍师傅。&rdo;也就是说，秋菊以后会是简师傅真正的衣钵传人。十一娘笑着点头。竺香忙拉了秋菊去外间说话。十一娘和简师傅拉着手坐在c黄上说话。&ldo;秋菊吃得苦，又认真，也有几份天赋。你倒给我介绍了一个好徒弟。&rdo;简师傅笑道，&ldo;我和她家里人说好了。以后她就跟着我。婚丧嫁娶都与她家人无关。就当是我养的一个女儿。&rdo;&ldo;能做师傅的传人，是她的福气。&rdo;十一娘问起简师傅的身体来：&ldo;您的身子骨可还硬朗？&rdo;&ldo;不比从前。&rdo;简师傅含笑道，&ldo;眼睛不太好使了！&rdo;&ldo;那就来燕京安享晚年吧！&rdo;十一娘笑道，&ldo;弟子别的不敢说，一饭一粥还是奉养的起的。&rdo;简师傅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问起她的情况来。知道她过得还不错，微微颌首：&ldo;你从小就有主见。遇到逆境也能挺过来。&rdo;然后说起自己的事来：&ldo;本来准备年底来的。结果皇长子大婚，江南织造想献嫁衣。以前这些生意都是仙绫阁做的，这几年彩绣坊也开始涉足绣品生意，欲意与仙绫阁一争高低。仙绫阁怕我为彩绣坊效力，多次派人来问我的意图。我不想卷入两家的纷争，就提前来燕京了。&rdo;十一娘听着不由唏嘘。简师傅实际上是个老实的手艺人。就这样也没办法避免麻烦上身。&ldo;那您有什么打算？&rdo;简师傅听了却反问她：&ldo;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rdo;十一娘不解。简师傅解释道：&ldo;燕京乃天子脚下，永平侯府又是皇亲国戚，哪里就少了做针线的人？&rdo;又道，&ldo;那年陈老爷要我去教他的小妾绣工，要不是你帮我解围，他当时早砸了我的绣馆。事后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却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娘，却也懂得知恩图报，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只管跟我说就是。&rdo;陈老爷的那位小妾是勾栏院里从良的，简师傅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当时她也只是借着罗家的名头把人吓走了而已。而且就算没有她出面，简师傅也未必就没有脱身之计。事后简师傅没有提，她也就没有说，没想到简师傅还一直记得。十一娘忙把太夫人的意思告诉了简师傅：&ldo;……觉得我的女红好。这才起了要见您的心思。&rdo;简师傅很是意外。十一娘又把徐令宜派人去接她的事说了：&ldo;没想到竟然接漏了人！&rdo;&ldo;没有接漏人！&rdo;简师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ldo;我看那架式……没想到是侯爷派人来接我的，这才特意避开的！&rdo;十一娘忍不住笑起来，再次向简师傅保证：&ldo;我挺好的。没什么事。接您到燕京，只是想让您帮着调教调教府里针线上的人。&rdo;外间的秋菊听到十一娘有些慡朗的笑声，低声嘱咐竺香：&ldo;我跟你说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夫人，夫人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rdo;说着，轻轻叹了口气，&ldo;想当初，夫人待冬青多好啊！&rdo;竺香眼神一暗：&ldo;你放心，我不会跟夫人说的！&rdo;秋菊听了又道：&ldo;滨菊你也不能说！她是个直肠子。到时候肯定会说给夫人听的！&rdo;&ldo;我都不说。&rdo;竺香保证，&ldo;你也记得别乱说。&rdo;&ldo;我知道。&rdo;秋菊点头，&ldo;要是有人问起来，我就说一直跟着简师傅，没回过余杭，不知道冬青回余杭的事！&rdo;竺香点头，问起秋菊来：&ldo;你还回余杭吗？&rdo;秋菊把简师傅和家里人的约定说了。她话音刚落，就看见十一娘扶着简师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