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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第1页）

昨天晚上太夫人还陪着她到小厅里练习过一遍。十一娘笑道：&ldo;杜妈妈放心，我都记住了。&rdo;一面说，一面走到了帘子前。杜妈妈上前帮她拉了拉裙摆。外面的笙竹声停了下来。厅堂内外鸦雀无声。太夫人的声音端凝庄重，清晰可闻。&ldo;既入徐氏门，便为徐氏妇。今天由我代亲家主持十一娘的及笄礼。又是端午节，劳大家拖步，大驾光临，感激不尽。&rdo;然后顿了顿，宣布及笄礼正式开始。笙竹声响起又停下。杜妈妈撩了帘子，十一娘神色端庄地走了进去。然后她大吃一惊。西边赞者的位置，站着姿容秀美的甘夫人。看见十一娘错愕的表情，甘夫人朝着她无声地笑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十一娘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姿势优美地向西，端跪在了厅堂中央雪白的藤席上。甘夫人上前为她梳头。十一娘看见了泪盈于睫的十二娘，还有笑盈盈的罗大奶奶、周夫人、林大奶奶……她朝着她们微笑，心里十分平和安宁。甘夫人帮她梳完头，刚把梳子朝南放下。有小厮跑进来。大家侧目。小厮恭敬地道：&ldo;雷公公来了！&rdo;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就看见穿着青色公服的雷公公面带微笑，大步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捧着个雕红漆的托盘，用大红色的漳绒布盖着。&ldo;皇后娘娘贺永平侯夫人及笄礼。&rdo;他望了伏在地上的诸位外命妇一眼，语气顿了顿，才继续道，&ldo;赐羊脂玉五蝠如意簪一支。&rdo;太夫人领着十一娘谢恩。有人笑道：&ldo;既然皇后娘娘特意赏了永平侯夫人一支簪子，我看今天的及笄礼就用这支簪子吧！&rdo;十一娘循声望过去，看见一双保养得比少女还要白皙细腻的柔荑。不是福成公主是谁！雷公公听了笑道：&ldo;公主此意甚妙。&rdo;又道，&ldo;正好我来的时候娘娘吩咐我观了礼再回去，也好把永平侯夫人及笄礼的情景讲给娘娘听听。要是知道这簪子用在了永平侯夫人的及笄礼上，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rdo;福成公主莞尔：&ldo;既然如此，请公公上坐。今天是我的正宾。&rdo;看着福成公主和雷公公一唱一合，十一娘动容。她猜到太夫人会请福成公主来观礼，甚至是请福成公主在自己的及笄礼上担任正宾，但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娘娘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形式赏她一支簪子，更没有想到的是，福成公主会配合雷公公为自己的及笄礼造势。十一娘眼睛一红，握住了太夫人的手，低低地喊了一声&ldo;娘&rdo;。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永平侯的继室，罗家的庶女。如果不是太夫人，以皇后娘娘、福成公主之尊，又怎么会这样抬举自己？她望着太夫人嘴角翕翕，半晌无语。十一娘没有理会，把注意放在身边的甘夫人身上──镇南侯世子夫人正在和她说话。&ldo;你上次说胸口闷，好些了没有？&rdo;镇南侯世子夫人是个身材矮小、瘦削的四旬妇人，满脸的病容，看人的时候目光却锐利，柔柔弱弱地站在那里，却比甘夫人更有气势。&ldo;我前些日子胸口也有些闷，让周医正帮着做了两百粒清心丸。吃了觉得还行。你要是还觉得不舒服，我回去就让人给你送些去，你吃吃看。&rdo;她声音低沉，语速平缓，说出来的话既不亲昵，也不热情，可听在人耳朵里，却有种心定的安稳。十一娘觉得她和甘夫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果然，甘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苦涩，道：&ldo;我那是心病，吃不吃都一样。&rdo;非常坦然地将自己的隐私说了出来。十一娘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甘夫人对她到了如此坦然的地步。但这也同时证实了她的猜测。而镇南侯世子夫人则朝十一娘瞥了一眼。甘夫人见了就向镇南侯世子夫人介绍十一娘：&ldo;十一娘温和又体贴，和我很投缘。&rdo;然后又向十一娘介绍镇南侯世子夫人，&ldo;我刚嫁到燕京的时候，一个人也不认识，多亏有王姐姐指点。&rdo;虽然是第一次和王夫人见面，但既然甘夫人如此诚心待她，她也要诚心待甘夫人才是。十一娘曲膝给镇南侯世子夫人行了个礼。镇南侯世子夫人还了礼，笑道：&ldo;我说呢，你怎么突然担任起别人的赞者来！&rdo;对十一娘的态度有所保留。甘夫人笑道：&ldo;我也是听太夫人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就毛遂自荐了。&rdo;原来是甘夫人主动的，她还以为是太夫人请求的。十一娘眼底闪过一丝感激之色。镇南侯世子夫人闻言笑了笑，左顾右盼道：&ldo;怎么没看见我家小姑？&rdo;然后&ldo;噫&rdo;了一声，道，&ldo;原来在和林大奶奶说话。&rdo;然后歉意地对十一娘笑了笑，&ldo;我过去打声招呼！&rdo;十一娘笑着点头，镇南侯世子夫人去了周夫人那里。甘夫人就低声对她道：&ldo;她和你姐姐关系也很好。反倒是她小姑周夫人，和你姐姐关系一般。&rdo;十一娘有些意外。大家好像有意无意都在她面前回避着元娘，她不仅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她面前这样坦然地谈论元娘，而且还是第一次知道与元娘交好的人。她不由朝镇南侯世子夫人望过去，耳边却传来福成公主的声音：&ldo;徐四家的，过来我瞧瞧！&rdo;十一娘忙收敛了，笑着去了福成公主那里。福成公主就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道：&ldo;这身衣裳也是你自己做的？&rdo;十一娘没想到福成公主会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