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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第1页）

林大奶奶心里一轻。不管十一娘相信不相信，大家至少都有了个交待。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到林夫人那里吃了午饭，十一娘带着贞姐儿回了徐府。太夫人不在家。&ldo;……去了宫里。&rdo;魏紫忙笑着给十一娘斟茶，&ldo;说过寿诞、端午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赏了东西，要进宫去谢恩。&rdo;二夫人是孀居之人，自己去了威北侯府，五夫人孩子还小……&ldo;是谁陪着去的！&rdo;十一娘有些担心。&ldo;杜妈妈陪着去的。&rdo;魏紫笑道，&ldo;五夫人要陪着去，太夫人没答应。&rdo;正说着，有小丫鬟跑进来：&ldo;太夫人回来了！&rdo;十一娘领着贞姐儿到垂花门前迎。&ldo;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rdo;太夫人看见她们有些诧异，&ldo;没留着多说说话。&rdo;&ldo;林大奶奶也很忙。&rdo;十一娘上前搀了太夫人，&ldo;你去宫里，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林家什么时候去都不晚。&rdo;她嗔道，&ldo;您一个人进宫，身边也没个服侍的。&rdo;太夫人听了呵呵笑：&ldo;只是去谢个恩，又不是参加什么宫宴。我虽老矣，还能吃三大碗。&rdo;十一娘见太夫人精神头还很好，放下心来。笑着和太夫人回了屋。太夫人和她说起过端午的事来：&ldo;……谆哥一早就和赵先生约了去看赛龙舟。我想着，他这么大了也没出过几趟门，让他去看看也好。&rdo;询问十一娘的意思。十一娘还怕太夫人不同意，闻言笑道：&ldo;到时候派几个身手敏捷的人跟着。&rdo;太夫人见十一娘不反对，笑着点头：&ldo;谕哥那里，你问问看有什么安排，诫哥太小，就留在家里。早上把你的及笄礼办了，中午留那些宾客吃饭，估计大家下午都要回府，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rdo;及笄礼是女人家的事，不会有男宾。十一娘笑着应了，问起及笄礼的事：&ldo;……有多少人，我也好去安排。&rdo;&ldo;你事忙，这件事就交给杜妈妈办好了。&rdo;太夫人笑道，&ldo;明天我让她把酒宴的菜单给你，你吩咐厨房准备酒菜。至于其他的事，让杜妈妈cao心去。你到时候只管打扮得漂漂亮亮参加就是了。&rdo;十一娘就和太夫人说起及笄礼的事来：&ldo;……我从福建回去的时候，五姐已经过了及笄礼，七姐的时候，正逢祖父的孝期，只是家里人围着吃了顿饭，十姐的时候……&rdo;她记忆里没有过，但当着太夫人不好说这些，&ldo;……我来了燕京。她们那个时候都没有出嫁。我记得是穿了件漂亮衣裳，然后什么也没有戴，大太太帮着绾了纂儿，cha了支簪子。也不知道我的有没有什么不同的？&rdo;&ldo;都差不多！&rdo;太夫人和十一娘坐在炕上说话，贞姐儿拿了魏紫做了一半的针线在那里练手，&ldo;梳个头，说几句吉祥的话。大家吃吃喝喝一番。不过你是出了嫁的，仪式就由我来主持，大太太来观礼就是了。我明天就去一趟弓弦胡同，问问大太太的意思──她毕竟是你母亲，有些事，还是要和她商量商量。&rdo;这些古仪十一娘不是太懂，自然是全听太夫人的安排，笑道：&ldo;那我明天要不要陪您一起回去？&rdo;&ldo;不用。&rdo;太夫人笑道，&ldo;你安心准备端午节的事就行了。&rdo;十一娘颌首。和太夫人、贞姐儿聊了半天的闲话。待谆哥下学回来知道自己端午节那天可以和赵先生一起去看赛龙舟，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急着要去给赵先生报信。太夫人看着满脸笑容，嘱咐了好几遍&ldo;要稳重些&rdo;，他才按捺住。又在屋里转悠了半天，这才稍稍安静一些。而徐嗣谕则问起徐令宜来：&ldo;爹爹……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rdo;&ldo;端午节应该会赶回来吧！&rdo;十一娘笑道。徐嗣谕没有做声，眼睑垂了下去：&ldo;我就在家里看看书吧！免得到了谨习书院先生考我学问我答不出来。&rdo;他安静沉宁，碧漪湖畔的飞扬好像投入湖心的一粒小石子似的不见了踪影。半大的孩子都有自己的心思。你觉得他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他却觉得你没有重视他的感受。不如装做不知道。等他找你说的时候再静静聆听也不迟。十一娘笑道：&ldo;那好。到时候记得酉初记得到太夫人屋里吃晚饭。&rdo;徐嗣谕轻声应&ldo;是&rdo;。贞姐儿就笑着扯了徐嗣诫的手：&ldo;你跟我玩！&rdo;徐嗣诫扬着小脸望着姐姐笑。贞姐儿就轻轻地拧了拧他的鼻子。太夫人看着暗暗点头。……不几天到了五月初三，十一娘已把过端午节的东西和及笄礼的酒宴都准备好了，回事处的有消息传进来，说五月初二姜太太带着姜家九小姐已经到了燕京。十一娘等到五月初四姜家也没人过来报个信。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及笄礼？十一娘思忖着。不知道姜太太和姜家九小姐来燕京了还好，如果知道了，少不得要请她们过来过端午节。偏偏那天自己要举办及笄礼。俗话说的好，抬头嫁女儿，低头接媳妇。头次见面，就让姜太太和姜家九小姐给自己道贺，总有些不好！十一娘去和太夫人商量：&ldo;……我看，我们还是装做不知道吧！&rdo;太夫人听了笑道：&ldo;那就装做不知道吧！等姜家的人来报信再说。&rdo;又道，&ldo;我当时也考虑到姜家的立场，你的及笄礼就没有请姜夫人。&rdo;&ldo;既然没请姜家的人，那姜家应该不知道自己要办及笄礼才是。又怎么没人来给我们带个信呢？&rdo;十一娘听着沉吟道，&ldo;难道姜家那边有什么变故不成？&rdo;&ldo;都把孩子带到燕京来了，还能有什么变故？&rdo;太夫人不以为然地道，&ldo;恐怕是姜家听到了风声，所以才特意没把姜太太和姜家九小姐来京的事告诉我们。&rdo;&ldo;听到风声？&rdo;十一娘微微有些意外，&ldo;听到我办及笄礼的风声？&rdo;徐、姜两家分别属于不同的社交圈子，两家都比较低调，碰到的机会并不太多。&ldo;这有什么好奇的。&rdo;太夫人却笑道，&ldo;燕京巴掌大的地方，有心人自然会知道。&rdo;到了五月初五那天，十一娘终于明白姜家人为什么只是&ldo;听到风声&rdo;了。太夫人请了永昌侯黄夫人、中山侯唐夫人、忠勤伯甘夫人、威北侯林夫人……甚至镇南侯世子夫人也到了──镇南侯夫人已病逝，家中大小事务现在都由这位常年卧病在c黄的世子夫人主持。却没有请梁阁老、陈阁老的夫人。也就是说，燕京公卿之家的主妇几乎都到齐了，堂官家的女眷却一个都没有请。太夫人摸着她的头道：&ldo;今天是你的好日子。那些看热闹的，我们就不请了。只请那些真心为你祝贺的。&rdo;十一娘此刻正穿着湖色右衽衫坐在永平侯府正厅后小厅东间的罗汉c黄上。她一大早就起c黄梳洗、沐浴，换了件天水碧的素面杭绸衣裙，由杜妈妈陪着坐在这里，等着辰正开始的及笄礼。十一娘笑着点头。有小丫鬟进来禀道：&ldo;郑太君到了！&rdo;&ldo;你先坐一会，及笄礼马上就开始了。&rdo;太夫人交待了她几句，起身迎客。十一娘从衣袖里掏出怀表看了看。辰正还差一刻钟。琥珀就帮着十一娘整了整衣衫，又低声嘟呶道：&ldo;不知道太夫人请了谁做赞者？那天还问起四姑奶奶的病情！&rdo;及笄及需要一个有德才的女性长辈做正宾，到时候为及笄者cha笄，需要一个司者，为及笄的人托盘，需要一个赞者，协助正宾行礼，这个人通常是及笄者的好友或是姊妹。太夫人既然全请的是些公卿之家的主妇，那赞者的身份自然是越高越好。她在燕京虽然认识很多人，但称得上好友的……还真找不出来。至于姊妹，五娘嫁了个举人，十二娘说亲的对象是镇南侯的一个旁支，只有四娘，夫婿是探花郎，又是天子近臣，偏偏她又身体不好。好像也没有合适的。十一娘也想不出来太夫人会请谁来给自己做赞者。两个人正说着，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夹杂着热情的笑语声。这厅虽称为小厅，实际上也有五间，她们坐在最东边，隔得太远，听不清楚。&ldo;不知道是谁来了？&rdo;琥珀低声道，&ldo;这么的热闹。&rdo;一切都是太夫人安排的，十一娘也不知道。&ldo;估计又是哪家的夫人吧！&rdo;她笑道，&ldo;刚才镇南侯世子夫人来的时候，也是这么热闹。&rdo;琥珀点头。听到外面有动静，她总会去看一看。&ldo;听黄三奶奶那口气，镇南侯世子夫人这两年都没有露面了。大家看到她不免有些吃惊。&rdo;琥珀正说着，西边笙竹声响起。杜妈妈走了进来，她满脸喜庆：&ldo;夫人，及笄礼要开始了。&rdo;又道，&ldo;等会太夫人说完了话，你就走出去，面向南，朝观礼的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藤席上。等赞者给您梳了头，正宾洗了手，您就转向东正坐好，等正宾给您cha了笄，赞者会上前虚扶一下，您再起身。到时候宾客会向您作揖祝贺。然后您再回到东间来，赞者会为您换上素衣襦裙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