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次娘要买了小五,不见他人了?”
是最喜欢挑她毛病的三姐。
“应该是去会他的相好了。听说他那相好家里可是胃口很大。”
“就卖小五的钱,人家嫌少,而不肯把闺女嫁他。”
二姐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屋子里飘了出来。
冷丽娇是她被人牙子卖给了玫瑰阁之后,老鸨子给她翻名牌子,她抽到的名字。
到了玫瑰阁她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娘亲对自己那么厌恶。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家里的哥哥姐姐,对她那么苛待。
在玫瑰阁十年,她早不是那个可怜的孩子了。
她本是自己那寡妇娘,跟个路过的隐瞒身份的神秘男人,一夜风流的产物。
那神秘男人会回来纳娘亲为妾。
据说那神秘男人是个有身份的,家里早已有了正式夫人。
有了自己这个孩子的时候,娘亲是高兴的,以为有了那男人的骨肉。
对方定然是会回来迎她入门。
但是没想到那人却是一去不复返。
她的娘亲只能将所有的怨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至于自己上面的哥哥姐姐,对自己自然是不待见的。
同父异母,哪里来的亲情。
他们对她是嫉妒羡慕恨的。
他们的父亲已经早逝。
而自己父亲却是个有身份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回来寻自己,但是保不齐哪天就回来寻自己了。
那会他们的身份就拉开了。
在玫瑰阁的日子开始的时候,冷丽娇过的很苦。
面对的是老鸨子和调教嬷嬷无休止的责打,和折磨。
她从小学过的只有如何干粗活。
哪里学过识文断字,更不曾学过如何琴棋书画。
学不会就会挨饿受冻,被打被罚是家常便饭。
经常因为学不会当天老鸨子让她学的东西,而被吊在玫瑰阁后院的树上,被玫瑰阁里的姑娘们当成欺凌,宣泄情绪的对象。
在玫瑰阁里能够接客的女人,不是认命的,就是受不了折磨的。
清倌们的日子过得步步艰难,虽然不用陪客人到最后一步,但是也就差那么最后一步而已。
小小的冷丽娇在玫瑰阁里开始三年的日子,是在痛苦中熬过来的。
她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黑暗的人性,也看到了世道的艰难。
十岁是她人生的转折点,也是她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死。
而是活着。
在玫瑰阁这种皮肉生意的地方,想要活着更是难上加难。
那一年冬天,她开始学习煮茶,可是因为她还是做不到,跟同样被买进来的丫头一样机灵,会讨好教习嬷嬷和老鸨子。
她仍然是一堆丫头里,挨打受罚最多的那个。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滴水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