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君主就很乱来,大肆灭佛崇道,最终死于服食丹药,驾崩后诸子展开了一次又一次大的争端。
但他到底是高祖皇帝,史书中也多对他有所粉饰。
今朝佞道,皇帝连年号都要定为“淳道”,怎么会允许有人批驳这位“先贤”
他之所以想要重修雍朝的史籍,也是为自己崇道张本。
朱策竟敢逆着他的意思来……
这可比前朝国史案还要严重得多,更要命的是已经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
施施脸色苍白额前也覆上一层冷汗。
谢观昀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写的多吗”
“不是太多。”施施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主要就是写了几篇天祐和明历年间的札记。”
“那算了。”谢观昀点了点桌案上的纸张,仔细地收整起来,“还是让李鄢去处理吧。”
他的神情依然泛着冷意,只是没再那样严苛。
施施原以为谢观昀会将她狠狠地斥责一顿,但末了他却没说什么,甚至还轻描淡写地提醒她先别去探望朱策。
她像做梦一样回到月照院,翻看起朱策写给她的信笺。
施施越看越惊心,朱策这是早就准备重写雍朝史了,若是楚王有他这份魄力兴许十年前就顺利入主东宫了。
或许不止,他想要彻底掀开的是宗教的面纱。
无论佛教、道教,朱策都不在乎,他只是想要写清被遮掩的历史。
这可就太大胆了。
外边一直没消息传来,父亲也没有再传唤她过去,于是直到见李鄢时,施施才知道了这件事的后续。
他这个人心思很深沉,见她的第一句话竟是:“确定要五日一见吗”
“确定。”施施闷声说道,“您都说近期可能会出事,最好不要出门了,来见您难道就不危险吗”
李鄢轻叹一声:“说的也是。”
他就像故意吊着她胃口似的就是不说朱策到底怎样了。
施施刚开始还有些急,后来却又轻松下来,她心想李鄢还有闲心逗弄她朱策定然是已经没事了。
可用完膳后,李鄢却倏然说道:“朱策下狱了。”
施施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她艰涩地问道:“会有事吗”
她也不知该怎么问,只是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李鄢却垂下眼帘,浅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就好像在认真地注视她:“你希望如何”
施施有些茫然,她指了指自己:“我希望如何”
“你希望他被赞颂,还是希望他被打压”李鄢的声音很轻,藏着少许的蛊惑,“如果这一切能够为你所决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