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愿跟不上他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的跳脱思路,不耐烦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
“大哥之所以会回来让你们措手不及,是何律师打电话通知的没错,因为跟他说完没多久,何律师也给我打了电话。可如果没有二哥的授意,他只是背靠黎氏的打工人,怎么敢提前说出口?”
话又回到了这里,施愿抬手摁着图图直跳的眼皮:“你质问他的时候,我也到想过这个问题,可除非他不是真的想把股份转让给我,其他的,我实在想不出来他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股份转给姐姐,我想大概是真心的,毕竟二哥从来不怎么看重金钱和物质。”
“那不就对了吗?”
施愿反问。
“可姐姐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早就知道不管早说还是晚说,运用常规手段根本不可能得到大哥的同意票——他要是没有后手,仅仅闹这一出,有什么意义?”
“要我说,二哥费尽心思演这处戏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姐姐你和他的私情摊到明面上,再借此斩断你的退路,逼着你和他彻底绑定在一起,从此以后都是一个阵营。”
施愿听着黎闻烈层层深入的分析,再结合前面黎晗影对她的笃定许诺,心里加重几分怀疑。
如果黎晗影是个表里如一的善良好人,她相信他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坏的是,她早就知道他是不确定究竟治好了没有的精神病。
她若有所思,还想再试探黎闻烈几句。
可惜十来分钟过去,象征有人到来的下行电梯提示音叮得一声响起。
黎向衡和黎晗影一前一后走出,黎晗影照常让自己的身位落后大哥一步。
他们看起来和去时没有任何区别,衣冠楚楚,面容斯文。抛开黎向衡被施愿打了一耳光,经过时间发酵,红意越发鲜明的侧脸不提,仿佛真的只是坐在书房内就事论事地谈了谈。
黎闻烈早在电梯轿门还未开启前,就闪身回到了同施愿对望的位置。
他看着两位兄长坐了下来,四个人的座次重新回归原点。
据于正中央家主座位上的黎向衡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酝酿片刻,倏忽面无表情地对着施愿开口:“等会儿何律师会重新打印一份协议带到客厅里来,我同意阿晗转让股份给你,但不是百分之十二点五,而是百分之五。另外,我希望你拿到股份,见好就收。”
黎向衡妥协的话语出口,施愿消化了足足五分钟,才意识到,黎晗影真的做到了。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虽然结果不如他跟她保证的那么圆满,但也比想象中的最差情景好多了。
施愿紧绷的唇角肌肉一松,刚要勾起,又领悟过来眼下还不是笑的时候。
“那么阿烈呢,阿烈同不同意转让股份?”
她的双眼跟随黎晗影的问题,直直转向黎闻烈,祈祷黎闻烈可别再闹出什么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