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她!
云婉要懊悔死了!
她真的是个煞星!
“王爷,我来了,我来陪你了。”云婉的声音轻颤,“你听得见吗?对不起……”
灵清见晋王呼吸愈发弱,只会一个劲儿的哭,“王兄,你骑马围猎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今日落得这么狼狈!”
贺言已经出发了许久,但营帐外毫无动静。
容安叹气,“云婉,你在这守着,我去猎场外头迎贺言。”
好在他刚刚转身欲出营帐,数骑快马便疾驰而至,一位青衣老者提着一个竹藤药箱,被拥在众人之间,显然是悬医堂的堂主张喜。
容安面色大喜,三步两步赶上前,连扶带抱将张喜拖下马,夹着他的胳膊急急地向晋王的床榻边按下去。
“你轻点!别冲撞了张老!”贺言翻身下马,忙上去拦。
云婉连忙起身腾出位置,让张喜坐在床边。
只见张喜也不恼,慢慢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两指搭在晋王的腕间,片刻后放开。
他慢慢睁眼,游刃有余的眼神看向云婉,“姑娘,帮我扶箭。”
这一眼,让云婉顿时心里踏实了不少,她郑重点头,“是。”
云婉认真的净了手,靠在晋王首边坐下,张喜将药箱打开,取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剪刀。
云婉扶好长箭,张喜下剪,麻利迅速,只在晋王体外留了一寸长短的箭身。
“大夫,他怎么样,你能把他治好吗?”容安忍不住问。
张喜微捋长须,语调低沉:“先拔箭。”
容安又问:“拔了就没事了吗?”
若这箭伤到心肺,拔出的那一瞬,人就会没了。
张喜平静的摇摇头,“不好说。王爷能否挺过来,老夫也只有三成把握。”
三成?
云婉看着双目紧闭的晋王,只觉得胸腔内的血液都被一抽而空。
“要不要请示陛下?”
常舒不知何时站在了灵清身边,面色担忧不止。
“还请示什么,难不成还不拔了?”容安道。
贺言拍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身边耳语:“臭小子,对她说话客气点。”
容安愤愤抿唇,给了贺言一记窝心捶,“都什么时候了,你个狼心狗肺的。”
云婉眸中突然浮起一抹决然,“张神医,请拔箭吧。需要我如何配合您?”
张喜起身示意旁边的侍从端来一个矮桌放在身后,打开药箱,取出白巾铺在矮桌上,巾上整齐地缝着几个插袋,插袋里有针垫、小刀等物。
张喜挑了一柄极薄极短的小刃,在盛有白酒的玉碗中浸了浸,又点燃了一个油灯,拿了一柄银刀在火苗中燎烧。
张喜定了定神,“姑娘,务必要扶好。”
“是!”云婉用布巾清理掉新渗出的血渍,做好完全准备。
张喜提起被浸泡好的薄刀,深吸一口气,慢慢移向晋王的箭伤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