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还是尽快核实邺将军所言吧!”周曲道。
越王有些颓然:“如果依他的意思除掉了通敌的逆贼,那我的身边可就无多少可用之人了。”
“王爷这是信不过臣?”周曲问。
“自然不是,只是那邺北兵权在手,我担心周公没个人帮忙,敌不过他!”突然,他眼前一亮,“不如待他打完胜仗,我们再夺回兵权?”
周曲琢磨了片刻,道:“王爷切不可妄为,那邺将军在百姓和诸臣心中颇有威望,王爷若敢贸然夺兵权,便只会适得其反。况且这邺将军是个打战的能人,若是没了他,日后贼军再来犯,或许就无人可挡了。”
这邺沛茗,越王是越看越不顺眼,可是也知道没了她不行。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周曲又道:“王爷,邺北该如何处置这是还得徐徐图之,而眼下细作这事却是拖延不得。若贼军知道了我们内-乱,他必定趁虚而入,届时便不妙了。”
越王只得如此,底下很快便有人将邺沛茗呈上的证据送到越王的手中,他看了眉头拧得十分紧:“这细作还是邺北的亲信,我们或许可以从他的身上下手。”
周曲见越王此时仍想着如何徇私,虽不满,可是也没有提醒。对他而言,越王是否可以明辨是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听话便可以了。而且只要越王的亲人损失得越多,越王和越王太妃便会更加恨邺北,只要他们远离了邺北,那自然会亲近自己,届时……
“他连亲信都说杀便杀,将士们都道他军纪严明、公正不阿,怎么入手?”
越王语塞,不禁有些心寒:“那可是他的亲信呀,他可真下得去手。”
“军纪不正,何以正军心?同样的,王爷,你若不正君威,何以震慑臣僚和岭南道的百姓?”周曲借机敲打道。
“也唯有,对不住啊娘和外祖父他们了!”越王眸中闪过一丝狠意,终于下定了决心。
只要今日之事掀了篇,他日后便要让邺沛茗等人偿还!
风寒
私通外敌一案牵涉甚广,不仅是朱承泽、易高远等主犯,连行贿、帮忙打掩护的豪绅、亲卫都不能避免。一番清查下来,足足有五十余人牵涉其中。
除了主犯几人被处死、抄家、其眷属被籍没为奴以外,其余的从犯皆是抄家、被流放至交州,其家眷也不能逃离籍没为奴的惩罚。不过朱承泽是朱家的人,其妻儿都被越王太妃保了下来,送到了乡下去避难了。
此一事算是让越王彻底记恨上了邺沛茗,只是他很清楚,铲除细作是必须的,可是邺沛茗在此事上以兵权相要挟,就已经触动了他的神经。在摔了这么大的一跤后,他才算是真正地长大,清楚他和这些臣僚的差距在哪儿,也清楚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胡闹。
越王太妃甚感欣慰:“我儿要将兵权攥紧在手中也不是不可,却不是这个时候!”
让他们感到宽心的是,徐知行似乎并不知道他们这儿的内-乱,而没有趁机来犯;又或者是知道,却被邺沛茗想办法克制住了,所以没法来犯?
正如他们所猜,邺沛茗按兵不动,而徐知行不管是想从吉州进攻虔州或是从抚州进攻虔化都不易。若从吉州进攻虔州唯有一条道可走,便是从虔州绵延至长江的赣水。
而在吉州与虔州段的赣水沿岸都是成片的山岭,层峦叠嶂、万壑绵延,将吉州和虔州泾渭分明地隔开了来,可谓是天然的壁垒。只要派兵驻守在此地,虔州下吉州易,吉州入虔州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