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确是冷冰冰的。”邺沛茗笑道,“可裹在那铁皮下的心依旧是热的。”
陈沅岚的心酥酥麻麻的,她轻轻地抓着邺沛茗胸口的官服,道:“我穿上后才发现它何止是冷冰冰的,还很重!不过,我却没想到我也能撑起来。”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的力量,哪怕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都能撑起某一片天地。”邺沛茗笑了笑,替她解去甲胄。
陈沅岚松开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官服,喟叹道:“你是哪儿来的这么多常人不敢想不想说的道理?”
语毕,她才有闲暇的时间来认真瞧面前之人。半年不见,除了眉间多了一条浅浅的皱纹,倒也无多少变化。不过仅是这眉间的一条浅浅的皱纹便知她时常皱眉头,想来需要她烦忧的事情也不少。
半年来邺沛茗和宋瑶时常会寄家书回来,她们在梧州遇到了一伙山匪的事情被邺沛茗轻描淡写过去了,但是宋瑶的家书中便写得详细些。想到这里,她打趣邺沛茗道:“你的字倒是又比以前好了半分。”
“你这般嫌弃,那我下回让书令史代笔。”
“若是可以,我希望无需你再写家书的时候。”写家书意味着离别。陈沅岚咬了咬下嘴唇,勾着她的手指道:“你写得字虽然不好,可是那也是你写得呀!只要是你写的,我都不会嫌弃。”
陈沅岚这罕有的一面令邺沛茗的心又是一动,手指与之纠缠了片刻,而后紧紧地握住了:“走,用膳去。”
火花
许氏见邺沛茗换了一身官服出来,便诧异道:“兄长在家何以还穿着官服?”
邺南也有官职在身,自然清楚,便解释道:“王爷今夜设宴,为庆贺世子功成归来并大有将世子引见给众多文武职官认识的意思。”
许氏惊诧道:“此时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怎的?”
邺沛茗笑了笑:“今日在王府议事耽搁了些许时间,王爷特许我晚些过去。”说完又扭头去拉着陈沅岚入座,“用膳吧,你们等了我们这么久,都饿坏了吧?”
“娘子你要多吃些!”邺南也不甘落后。
在邺沛茗和陈沅岚的面前邺南有如此亲昵的举动让许氏的脸一红,只是她也没因害羞而拒绝邺南的好意,便颔首应了。邺沛茗看着他们,心里琢磨着若越王需要她出战,那她便让邺南留下吧!
俩人吃了五分饱便出了门,到越王府的时候还有许多人没有离去,而席上热闹一片。越王用邺沛茗进贡的酒来招呼,酒席上便有不少醉倒而被仆人抬着离去的,还有许多人在玩行酒令。
“王爷,邺将军来了。”王府的亲卫道。
越王看见走来的邺沛茗,拍了拍世子的手,道:“去和邺卿饮一杯。”
越王世子虽然年幼,可是酒量却是不错的,此时他的脸上已经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迷离。只是越王的话令他恢复了些许清明,便有些踉跄地走过去,在亲卫的搀扶下在邺沛茗的面前站好了来。
“小王此番巡道幸得邺兵马使辅佐、护卫左右,而受教不少,小王敬兵马使一杯。”越王世子有礼有节地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