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沈妤的兵马休息够了,午后投入战备。
屋里子坐了好些人,曹光进听着参将的来报皱起了眉。
“那壕沟就挖了四尺宽?”似是不信,曹光进又问了一句:“就四尺?!”
参将道:“四尺还差些呢。”
“四尺宽的壕沟顶个屁用。”曹光进忍不住骂出了脏话,“他们到底在倒腾个什么?”
参将道:“我看那些兵吊儿郎当的,挖了没一会儿就躺下晒太阳,太阳刚落山就扛着铁锹和锄头回去了。”
“那沈妤也没说什么?”曹光进问。
“没说,还说将士们干得不错呢,就在城墙上巡视了一番,还和萧川拿弓箭在那比谁射得远。”
“这个沈妤!”曹光进气得一拍桌子,“被她给骗了,我听她分析战况,还以为是个有能耐的,想来都是转述的北临王的话。”
“大人。”有人试探着说:“我看直接将人赶出城去算了。”
“恐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没个由头怎么赶人出去。”曹光进说。
一人说:“我觉得怕是有什么计谋吧,沈妤好歹是先帝钦点的都虞候,要是没点手段,怎么在盛京那个吃人不吐骨头都地方生存下来。”
“那不是当时还有个谢停舟坐镇吗?她一个女人懂什么?”
“可若是没点本事,北临王能放心她一个人带兵过来?”
一群人七嘴八舌,各执一词。
曹光进道:“先不管他们,还是按咱们之前的部署来,如果沈妤的兵敢搅事,你速来报。”
第二日照旧是挖壕沟和晒太阳,到了午后,曹光进坐不住了,匆匆上了城墙。
今日日头不错,在寒风中晒得人暖洋洋的。
曹光进看见沈妤什么也没干,坐在石阶上和萧川说话。
“王妃。”曹光进上前道:“王妃前日说不出两日西厥人必会发起再一次进攻,可此刻都已申时了,怎么西厥人还没来?”
沈妤抬起头,“不来岂不是更好吗?听大人的意思,似乎盼着西厥人来攻城似的。”
曹光进一时语塞,“这……这和王妃之前所说的可不一样。”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沈妤笑了笑起身,“况且这不是一日还没到嘛,天都还没黑呢,急什么?”
“事关军情,不可儿戏!”曹光进有些愤怒,“王妃这两日安排人在外面挖壕沟,那壕沟能起什么作用?万一西厥人真的攻城,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我担!”沈妤盯着曹光进,“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若我挡住了今夜这一波攻城,你和你的兵马听我号令,若我挡不住,你绑了我送盛京,敢不敢赌?”
男人哪听得了“敢不敢”,曹光进心想,若她真有本事能战,那他也不亏。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曹光进拂袖走下城墙,脚步却倏然一顿,陡然想起方才沈妤说的今日的攻击。
他回过头,看见她仍在和萧川说话。
她为何如此笃定今日西厥人一定会攻城?还确定是今夜?
萧川道:“斥候探过了,早上西厥营地就在整兵。”
“斥候摸得太靠前了,太冒险,之后就不要压那么近了。”沈妤蹲下来,看着地上摊开的地图。
“斥候探到那么远的地方,他们要么是没警戒,要么是故意让我们知道他们要动兵,以我对博达的了解,他是个谨慎且狡诈的人。”
萧川道:“出其不意方能制胜,他故意透露给我们知道?这……不太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