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萝时震惊道:“我?什么身份,就圆房,我?又没嫁给他,凭啥圆房,就凭他是太子?”
话?一出口,看着欲言又止的容阙,她顿时心领神会,气鼓鼓又不甘心道:“法外狂徒。”
祁国的律法本?就是皇室整出来的东西,祁乾就算杀人放火,也没人能约束他,皇帝都快被窝里斗,斗没了,谁还来管法外狂徒。
心念至此,她重重地叹气,这世道啊。
“姑娘若不愿,可同殿下说,殿下定?会体谅姑娘顾虑所在。”容阙将?她放到床上,神色认真,“可我们做下人的若是说谎,依殿下失控后的性子,明日姑娘便不会在东宫瞧见一张熟面孔。”
孟萝时解斗篷系带的手?僵在空中,她愣愣地看着容阙:“你说什么?”
少女的脸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眸子内是影影绰绰的烛火,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透着不可置信。
容阙不由生起了些许莫名的怜悯,她甚至不敢告诉少女,这段日子东宫到底死了多?少人。
就?连这间常年未被?阳光眷顾的西厢房也?在一比一还原教坊闺房时死了数十个宫人。
地上的血擦了整整一天才堪堪抹干净。
“姑娘好生休息。”容阙扯过被?子盖在孟
萝时的腿上,“午膳殿下会陪姑娘一道?用膳。”
她将?束起来的藤紫色床幔松开些许,遮住半个床铺,流苏在视线内摇晃。
“切记,不要触怒殿下,姑娘会心想事?成。”
离开前,她于?心不忍地将?这句忍了许久的话说出口,如?今皇宫人心惶惶,行事?小心谨慎,就?怕触到主子逆鳞,连死都死不明白。
孟萝时眼?睁睁地看着房间变得灰暗,院子里的光亮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发了一会儿呆,抬起右手?盯着小拇指看了许久,杂乱的信息冲击得她大脑一阵阵地发麻。
“祁乾要是真的要来找我生孩子怎么办。”她愁得眉心直皱,“我没那个奉献精神,虽然身体是你的,但触感是我的啊。”
“要是不答应,他会不会发疯又去?杀人,人家宫女勤勤恳恳地打工不容易,本来上这个破班就?很烦了,领导还是个随时会砍人脑袋的疯子。”
“光是想想半夜都能做噩梦。”
“你能听见吗,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如?果没人喊我,大抵要到晚上我才能回去?。”
“等我走了,你能去?找祁乾商量商量,让他控制一下自己吗,别动不动跟有病似的,多?吓人呀,别人的命也?是命。”
她呢喃细语地对着小拇指说了很多?话,从对祁乾不受控的害怕到被?囚东宫不知该做什么的茫然,一点点地说给孟怀瑜听。
期盼着从小拇指上得到一星半点的回应,但它很安静,从始至终都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