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还跪着的一众人,搀扶到楼梯口,低声道:“姑娘好生歇息,嫁妆一事娘娘会帮姑娘准备齐全,不必忧心。”
孟怀瑜低眉顺眼地点点头:“劳烦娘娘费心,等入了王府,怀瑜定亲自进?宫跪谢娘娘大恩。”
太监露出笑意:“小心台阶。”
孟怀瑜抬脚迈上第一层阶梯后,回?头看了眼还跪在大厅里?的人,他们?的眼睛大多都汇聚在她身上,袒露出的担忧,好奇,幸灾乐祸……像是一把利刃将她从头到脚的贯穿。
她好像又回?到了初来教坊,被逼着第一次踏上舞台的时候。
宛如菜市场的猪肉赤裸裸地摊开?,摆放在台子?上,供人挑选,然后变成明码标价的物件和谈资。
她想象了下失去孩子?的母亲应该是何种状态。
跪在人群里?的黎巧拉着身侧的福来悄声道:“厨房今早熬了只老母鸡,等宫里?的人走了,你盛一碗端去三楼。”
福来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楼梯上纤弱的少女,一只手捂着小?腹,一只手撑着扶栏走得分?外艰难,好似只要他眨一下眼,少女就会像断翅的蝴蝶,从其间垂落。
黎巧见他没反应,手肘捅了一下他的腰侧:“听到没有。”
福来轻嘶了声,忙应道:“听见了听见了。”
孟怀瑜一丝不苟地扮演着失去孩子?后脆弱不堪的母亲,一步步走回?了三楼的房间。
谢承安离京后,她将那六个外聘的丫鬟从哪里?来送回?了哪里?去,因?而没怎么?打?扫的房间,在阳光照耀下,能清晰地看见漂浮的尘埃,短暂地组成了在人间的形状。
她把垫在小?腹处的棉垫子?取出,放回?柜子?最底层,随后走到窗边将半开?的窗推到最大,底下刚巧是教坊的正大门?。
把守在门?口的官兵正在撤退,有序地往皇宫方向而去。
孟怀瑜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累,将软榻拖到窗口处后,整个人恹恹地趴着。
这个因?小?姑娘而存在的假孩子?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某些时候,帝王的冷血的确非常有用。
她原先还以为能用这个孩子?做些什么?,废棋也有废棋的用法?,可惜,它胎死?腹中了。
“扣扣扣。”房门?被轻轻叩响。
孟怀瑜仍维持着趴在窗口的姿势,头也不回?道:“进?来。”
半晌后,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福来端着一盅汤走到她身边,先是端详了番她的神情,又瞧了眼小?腹,轻声道:“姑娘,这是今早就在厨房熬着的鸡汤,你看……”
“放桌上吧。”她将脑袋搁在小?臂上,透过狭小?的窗口望着外面广阔的京州,“晚些时候,你跑一趟德安侯府,将侯府夫人请来,就说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