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羡虽然没怎么开口打断他,但实际上一直听得很专注,脑海中线索、逻辑梳理不停。
无他,沈明昭刚开门回来那阵子脸色实在是太差了,就好像,忽然遭遇什么异常棘手的事情,并且下一刻,连辞官的话都说出来了。
她很明白,沈明昭不是那种遇到问题喜欢逃避的人,也不会因为公务繁杂干累了,就想要找个无人之地去躲清闲。
这位可是常年把官署当成自己卧榻的人,哪里会怕公事多?
可他却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她实在是不能不多想。
于是,她试探着问道:“明白……什么了?”
沈明昭张了张嘴,似乎斟酌着想要开口,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刻,卧房的大门被人焦急地拍响:“启禀大人,京中的使者提前到了,如今人已到了城门口。已经着人去通知李司马,还有州府内的其他大人们了,您也快起身去城门处迎接使者吧!”
沈明昭抿了抿唇:“知道了。”
宁不羡打了个哈欠:“你们这些同僚,还真是惯会给人家找麻烦,大白天不敢路,非要晚上上门来折腾人。”
沈明昭自顾自地穿戴着衣袍,半晌,开了口。
“不羡。”他沉声道,“我有预感,今晚不会太平,你保护好自己,我或许……没有精力看顾你。”
沈明昭很少会用这么郑重的语气对她说话。
一时间,宁不羡的瞌睡也醒了。
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劫狱之祸
敬王的手中捏着一根粗硬的草梗,他将草梗自杯子里蘸了些水,便捏着在泥巴墙上书写起来。
他自幼一人长大,闲暇时间大多都是困在殿内不得动弹,骑射是后来被秦老太妃青眼之后学的,此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纸上写写画画。
纸是泛黄的旧宣,倒不是故意苛待,只是没人会想起来他殿内的纸张吸水用旧了需要更换。此外,皇家用物多半都是择上品贡入,他没人管,下面的宫女、太监贪了拿出去卖,也没人吱声。
后来年岁渐长,有了人照应,搬了王府,又得圣上青睐,东西便也好用了。
最好的文房四宝,捏在手里光滑舒适,下笔也不滞涩,反倒是今日这大牢之中的白墙,反而让他回想起困在宫内时的境况了。
寂静的牢门外忽然传来了铁链碰撞的响动,狱卒门的说话声自外传来。
“快点儿!快点儿!使者来了!把人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