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贵人怎么称呼?”史嬷嬷点着头,面色却已然有些挂不住了。
若不是这位妇人确实是客人——她几乎都要怀疑是这些人串通好了来羞辱她的了。
“钟。”
“好的,钟夫人您请坐,稍等片刻,齐绣娘马上就来。”
过了会儿,齐蕴罗来了,她出现的瞬间,史嬷嬷便蹙起了眉:“你怎么还绑着那东西?这……像什么样!”
她指的是额上那吸汗的白布。
灵曼不想在客人跟前起冲突,只替齐蕴罗道:“齐绣娘一直发着汗,不系这个更没法见客。”
史嬷嬷还想说什么,那钟夫人已然一阵风般的起了身:“你病了?”
不及齐蕴罗点头,史嬷嬷便出言挽留生意:“不打紧,不打紧,就是出点汗,您要做猎装是吗?今日量好身子,不日就送到府中。”
钟夫人挑眉:“你们这新东家可真上紧,想必将来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
史嬷嬷没听出言外之意,只当她是夸赞:“那是自然。这管铺子就如整治家宅后院,主子有什么命令,就得百死不辞。只要没断气,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哪怕死在职务上,也是天大的荣耀,这样才能家宅安宁,各司其职。”
“啪啪啪。”钟夫人连连拍着巴掌,她和她郎君都是兵士出身,吃军功吃出来的功绩,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这些躺在京城中的世家论调,“太妙了,太妙了,怎么我当初在西北的时候没认识你和你家主子呢?有你二位练兵,咱们西北军一定如虎添翼,战无不胜啊!”
史嬷嬷这下终于听出来这位钟夫人是在阴阳怪气了。
可惜,已经晚了,下一刻,她就觉得自己的头上一阵剧痛,好似头发被人揪了起来。
史嬷嬷惊恐道:“我可是……唔唔唔!”
她嘴巴被堵上了。
钟夫人自然不会上手,可她带来的丫头个个似乎都是练家子出身。
她弯下腰来,凑到了不明所以的史嬷嬷脸前笑:“你冒犯到我了,照你说的,我是不是可以随意惩处你?”
史嬷嬷瞪圆了眼睛,喉中的呜咽声更加明显,她头已经晕了,她现在只觉得眼前这位钟夫人是个疯子。
不过,如果她知道吴兴残军那边有不少人和她想法相同的话,估计会很后悔今日放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