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昨日来看的时候这都还是乱着的一锅粥,绣娘们又要为新铺赶织准备开张,又要清东西,忙得昏天黑地,还两边都没多少进度。
“庄里的绣娘们我让她们都去为开业做准备了,您就放心吧。”陶谦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走到了她身边,压低声音道。
宁不羡转过身去,对着惴惴不安的人群笑道:“陶掌柜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诸位不必拘谨,请吧。”
说完,她避身让开了一条道。
停滞的欢乐气氛再度复苏,布庄门口又恢复了人头攒动的生机景象。
“二姑娘放心,我算过账了,这是最省钱且最快恢复生产的方式。”他含笑道。
宁不羡听出了他话中的调侃,有些不悦,但她压住了,反而含着笑嗔怪:“陶郎君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在你眼中,我就是个如此抠门小气的东家不成?”
“怎么会?我一见二姑娘就知道您是个光风霁月、落落大方的人。”
他面上的坦然让宁不羡的牙根忍不住牙根磨了磨。
陶谦立在门廊边,含笑应答,每过一人,便微笑其告知西市分号的存在。
有胆大泼辣的姑娘存心逗他,手中捻了根花丢到他脚边:“你们那分号中,也有你这般俊俏的郎君吗?若是没有,我可没兴趣。”
他神色自如地捡起脚边的花,对那姑娘躬身稽礼:“姑娘若不嫌弃,开业那日,我陪姑娘同游,姑娘可有兴趣?”
月光照亮了姑娘羞红的脸,逗弄不成反被逗弄的姑娘嗔闹了一声:“谁要你陪!”
陶谦也不恼,反而自责道:“是我邀请姑娘不成,唐突了。”
那表情,真诚得让人汗颜。
宁不羡在一旁看得啧啧连声,首富还得是首富,果然要脸就做不成生意。
阿水跟着车夫将马车在后院的马厩内停好,跑出来替齐蕴罗寻宁不羡:“齐管事喊你。”
宁不羡点点头,对着那头的陶谦比了个手势。
陶谦微微颔首,示意她有事就去忙自己的。
正要跟上的阿水被宁不羡按住,她冲着阿水眨眨眼:“我进去找齐伯母,你的任务是在这里看着他,好不好?”
阿水眼睛一亮:“保证完成任务!”
宁不羡摇头笑了笑,什么任务,她就是宠着小姑娘开心罢了。
齐蕴罗在自己屋子里等着她。
那日她在院外遥遥看到的黑烟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齐蕴罗一身白花素服。
沈卓夫妇的尸体尚未运抵京城,但即便到了,但以齐蕴罗如今的身份,沈家怕是也不会再允许她入内吊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