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求得一纸休书,与沈卓再无瓜葛,但却仍旧自顾自地替他……不对,是他们,宁不羡错愕地发现了与沈卓一并殒命西北的妻子顾氏牌位的存在。她的排位就立在沈卓的身边,如同生前一般,与他相依相伴,上穷碧落下黄泉,不再分离。
宁不羡不解地望了眼齐蕴罗,她不懂她的行经。
不过齐蕴罗要跟她说的是另一件事:“你新请的那位陶掌柜我已经见过了,人是精明的,只不过……”
“跟我一样没皮没脸,什么令人惊掉下巴的事都做得出来。”宁不羡笑吟吟地堵回了她的话,没个正形。
“不是说这个。”齐蕴罗埋怨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就昨日一日,已经有至少五个小绣娘围着他打转了吗?”
“少了,少了,才五个。阿水现在还蹲在门口盯着他走不动道呢。”
“不羡!”
听到齐蕴罗放高声音,那笑嘻嘻的软骨头这才乖乖坐直:“我保证,他人就这样,靠逗年轻小姑娘,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别的坏心思。”
“哦?”齐蕴罗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可你自己也是年轻小姑娘啊,你请人家来的时候,就不是被逗得动了什么别的心思?”
“我?”宁不羡失笑,她自嘲地笑了笑,“您放心好了,这位陶郎君就是编出花儿,都与我无关。我不会再对任何男人动心思了。”
谁都如此,谁也不会。
故纸难书
宁不羡觉得自己方才的文字游戏玩得极好。
她说不会再对任何男人动心思,自己心里知道说的是自秦朗和崔宜之后,但齐蕴罗也可以理解为是她在对沈明昭述忠。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齐蕴罗却颇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不羡,你快乐吗?”
“当然,郎君对我很好,我又有了你们。我每天……都过得很好。”
齐蕴罗没有拆穿她,反而手指抚上了鬓边的白海棠。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心悦过沈刺史……甚至如今,仍然心悦着。”
宁不羡并不意外,如果不心悦、不成执念的话,没人会把自己锁在一个黑黢黢的宅子里十几年,更不会去为他戴花守孝。
齐蕴罗见她毫不意外,笑了笑,看向身后那并立着的两尊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