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姝闻听此想上前,少甯追上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外走,“三表姐急什么?里面有几位夫人在,该问清的自然会问清楚的,县主娘娘方才说了,这里太乱,不适合咱们几个未出嫁的姑娘待,表姐还是同我一处,到堂上等吧!”
江氏回过神,一头引着几位夫人往正堂去,一头吩咐苏嬷嬷,“去取冰水,将这对不知羞耻的狗东西给我用水泼醒,穿戴好押到正堂来。”
少甯拉着齐萱同程立锦站在一旁,抬头见堂上正位坐着江氏,下首左侧是张、秦两位夫人,右侧是福宁县主。
她们几个小辈则站在堂下两侧。
伍婆子同一个女使被押了进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夫人”
“你听到什么,便说什么。”
伍婆子抬眼看了一眼上方,她这一辈子都在程家服侍,平日里好吃懒做,喜欢抽旱烟讲大话,是以总也得不到重用,只能夜里在一甲堂这样冷僻院里值夜。
这样大的阵仗,只怕过了今日,再也不会有,也够她吹嘘一阵的了。
她抖抖身上的严寒,强自镇定开口道:“奴婢吃了些茶,有些犯困,便在一甲堂的角房里小憩,听到门轴转动,隔着门缝看到二姑娘被一个女使扶着进来,二姑娘似乎吃多了酒,走路摇摇晃晃的,奴婢起身出来问,那女使说,二姑娘喝多了,走不到碧华院,要在这一甲堂休息个把时辰,让奴婢到别处守着,别扰了主子清梦,奴婢不敢不听,帮着那女使打发二姑娘睡下,便紧着出了院子。”
苏嬷嬷问她:“那女使可在这里?”
伍婆子目光睃了一圈,落到听芳身上,“就是这个姑娘。”
守在一旁的听雪急道:“我们姑娘即便是醉了,也该是由我们碧华院里的女使搀着去休息,何时轮到听芳那个贱蹄子,你这婆子长没长眼睛?”
伍婆子咕哝道:“奴婢就是个看冷院的,几位主子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她们身边的女使又如何能记得全?”
“你。”听雪气得浑身冒冷汗。
今日陪着主子出门的不是她,是个新提上来不久的二等女使,那女使平日里看着伶俐得很,不料真遇到了事,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帮着主子来取斗篷,回去主子人不见了,也不知道多叫几个人,怕挨骂,自己一个人碧华院、花厅来来回回跑了十几圈这才想起来告诉她,她当下狠狠甩了她几个耳刮子。
这么大的事,自然不敢耽误,忙派人报到了大夫人面前。
可也不知为何,明明该低调处理的事,大夫人竟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过来。
方才隔着烟纱帐子,她也没瞧仔细,若真是二姑娘,只怕大夫人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程立姝绞着帕子,垂下头。
江氏这般冷静,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一时心头惴惴,也不知该不该让自己收买的听芳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