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昔笑嘻嘻地拿着银针,作势要去扎齐老爷子。“啊哟哟,可不敢!”齐有德一把拦住,鲁秀芝气哼哼地夺过银针,“无法无天了!惯得你!没收了!”沈梦昔一呆,不带这样式儿的!“还给我,我还有用呢!”“还给你?让你接着祸祸你大哥?你说你以前把针都藏哪儿了?我咋不知道呢?啊?”鲁秀芝把穴位图一起收起来,看那样子,若不是婆婆的“遗物”,都恨不得直接扔灶坑烧了。“还给我!那是我奶奶给我的!”沈梦昔无奈,放出大招,挤出几滴眼泪,放声大嚎。——不信我还治不了你了!齐有恒送客回来,站在门口,想起女儿似乎已经一年多没有哭闹过,这次一哭,如有什么扎在心上,齐老爷子更是坐立难安,不好直接说儿媳,只能瞪着眼睛示意儿子。“哎哎,媳妇儿,你就别撩她哭了,宝珠这一半年多懂事啊,这身体刚刚好起来,不用打针了,你可别让她着急上火的!”“怎么就是我撩她哭了?”鲁秀芝气得瞪眼。“珠珠以后再也不乱扎针了,对吗?快跟你妈说,‘以后我再也不乱扎大哥了!’”齐有恒哄着女儿。“你们就惯着她吧!”鲁秀芝气得把图纸银针拍在炕上,扭身出了房间,还拉走齐保健,“老大!以后离你妹妹远着点!你说你是傻子吗,她要扎,你就给扎?”齐保健苦笑着也不说话。沈梦昔这边儿,一把抓回银针,破涕为笑。“又哭又笑,拉屎尿尿!”齐保安撇着嘴耻笑妹妹。“去去去,哪儿都有你!”齐有恒扒拉了一把齐保安。齐老爷子神情复杂地看着孙女,“你奶还教你啥了?”“我啥都会!我给爷爷号过脉了!爷爷还能活二十年!”沈梦昔说的都是实话,可惜没人信。齐保良长叹口气在窗边蹲下来,“这孩子!可咋整啊!”“咋整用你管!人家有爹有妈的!”齐周氏踢了儿子一下,回头跟齐有恒说:“老四,我看珠珠挺灵的,没准真是她奶在天上保佑她,现在又让她来给保健治腿呢?”说完了她自己都不相信地低下了头。沈梦昔双眼放光,嗯嗯嗯地使劲点头。“不兴再给你大哥胡乱扎针了,知道吗,你哥是老山英雄,是国家的,你给扎坏了咋整?记住了,不行再给他扎针了!呃,给谁都不行!等你长大了当大夫了,才能给人扎,记住了吗?”齐老爷子临走时,谆谆教导道。齐老爷子几人前脚回了太平村,鲁秀芝后脚就把沈梦昔堵在炕上,沈梦昔背靠火墙站在炕里,把手背在身后,拿着银针和图纸,与鲁秀芝对峙。“我告诉你!齐宝珠!你以后要再敢往你大哥身上扎针,我可真揍你!”鲁秀芝倒掐着扫炕笤帚,在炕沿上敲得山响,“我看你是不知道挨揍啥滋味!”沈梦昔连连点头,“不敢了。”鲁秀芝才觉得安心不少,又再次告诫大儿子,“听着没?以后离你妹妹远点!一个两个的,没一个省心的!眼瞅都要找对象的人了,虎超超的!跟你们操不完的心!”秦家七仙女齐保健点头,“你也上班啊!”“嗯哪,我在粮食宾馆上班,就在你们邮电局道对过!”说完看了看齐保健的绿色自行车,欲言又止。齐保健回头催促,“珠珠,赶紧上车,大哥要迟到了!”沈梦昔连忙爬上自行车大梁,其实一小学和邮电局根本不同路,她是打算走路上学的。“那我先走了!”秦美如笑着说,然后迈开长腿,踩着半高跟鞋走了。沈梦昔看着她笔直的裤线,赞叹不已,小声问:“大哥,你看她走路腿都不打弯,那是怎么走的?”“你别学那样的,好好走路!”齐保健把沈梦昔抱到大梁上,“再往前点,书包顶我肚子!”沈梦昔往前挪了挪,心想,我根本没打算坐你自行车好不好,大梁硌屁股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