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起眼皮,再睁开,一瞬间恍如隔世。
“然然!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男性嗓音突兀地响起,白亦然眸子一转,瞥见陆震惊喜万分的表情。
白亦然眼神呆滞,很想喊一声“陆叔叔”,奈何他实在太虚弱。
即便是再简单不过的呼吸,都会牵动到浑身的神经,酸麻肿痛,似乎身体要散架了。
他懒洋洋的像是刚睡醒的婴儿,眼睛眨动的频率很缓慢。
陆震不敢使劲拥抱他,只好拨弄一下他的头发,在额头印上轻柔的吻。
“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周,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医生说你脑部受到重创,有可能损伤到脑神经,如果短期内不能苏醒,很有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
这一周以来陆震推掉了公司的工作,时刻陪在白亦然身边。
除了重大决策需要在线上联系,其余事务他都交给行政助理代劳。
白亦然没力气坐起身,环顾天花板和两边的墙面摆设,认出这是自己家的卧室。
再看陆震那一副疲惫不堪、不修边幅的模样,唇边长了一圈浅浅的胡渣。
上半身的衬衫虽然干净,领口却随意地对外翻着,黑眼圈极重,跟失眠了大半个月似的。
“怎么一直愣着不说话呢?”陆震担心他不舒服,指尖蹭了蹭白亦然的下巴。
他心疼地看着白亦然,轻声道,“这些天你一直昏睡,只能靠吊着葡萄糖和营养剂来维持身体,有哪里难受吗?”
白亦然没吱声,除了眨巴眼皮就没有别的反应。
仔细回忆起一周前,傅文珠约他在医院的天台见面。他拒绝合作,傅文珠就恶向胆边生,趁他不备将他推下天台。
幸亏医院VIP病房区域的楼层不高,为了环境保持清幽,周围栽种了许多花草。
他后脑勺栽下去的地方是草地,前天刚下过雨,土壤松软潮湿。
倘若底下是砖石或者水泥地,恐怕这会子他就要下黄泉见祖宗了。
傅文珠……
那女人不仅想要他的命,还趁机夺走了他从傅老爷子那里讨来的20%的傅氏集团股份。
唉,这回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没占到好处,反而白白便宜了傅文珠那对姐弟。
白亦然嘴巴微张,想喊陆叔叔帮忙倒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