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渊止的声音开始喑哑,洛云舒的脚步顿了顿,不过只是那一刹,随后便离开柴房,将门重新锁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黑暗中,穆渊止抱着自己的喉咙痛苦地低嚎。
第二日。
魏翎派往玄清门的探子快马加鞭,连夜赶回,在清晨回到了长安。
鹞鹰将那探子带回的折子递到魏翎面前。魏翎草草扫了一眼,冷哼一声,将折子摔到了地上。
“去,把穆渊止给本侯带过来。”魏翎坐回椅上,极不耐烦地朝鹞鹰摆了摆手。
“是。”
鹞鹰匆匆退下,没过半刻又匆匆赶回,话音急切:“小侯爷,不好了,那穆渊止哑了。”
“哑了?”魏翎身子微微前倾,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看是心虚了,谎言被本侯戳破,再也无法狡辩了。”
“小侯爷,那我……”
“做掉。隐秘点,毕竟也是个江湖有名人物。”魏翎毫不在意地说着。
“是。”
被毒哑之后的穆渊止变得有些神志不清、失魂落魄。他知道,昨日夜里来给自己下哑药的人必定是洛云舒,而自己这一次也彻底地败给了洛云舒。
听着屋外鹞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穆渊止自嘲般勾了勾唇,他此刻已经大概明白了洛云舒想做些什么,事到如今,也便祝她成功了。
鹞鹰端着一杯毒酒走进了房间,还没等穆渊止反应,鹞鹰便撬开了他的嘴,将毒酒灌了下去。
“咳咳!咳——”穆渊止猝不及防被呛到,猛地咳了起来。
穆渊止的痛苦并未持续多久,半刻后,穆渊止再也没有了咳嗽的力气,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鹞鹰走到穆渊止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后对守在屋外的仆役吩咐道:“扔到城外乱葬岗,再把此处收拾干净。”
两个仆役迅速进了房间,将穆渊止的尸体抬了出去。
乱葬岗内,穆清、程越颜和洛云舒早已等在了此处。
虽知道逆子已犯下大过,天真自负,妄图靠着出卖师门换取自己的荣华,最后丢了这条性命,但穆清仍想将他的尸体带回玄清山安葬。
傍晚,一辆马车悠悠驶来,三两个仆役从马车上下来,在乱葬岗随意寻了个位置,挖了个浅浅的坑,又从马车上抬下穆渊止的尸体,草草地掩埋在坑中。
随后,三人又跳上马车,驾着马车迅速离开了。
待几人走远后,穆清一行人才从暗处走出,从刚刚的掩埋处将穆渊止的尸体挖出,归置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棺材中。
三人将棺材抬上马车,陆明廷坐在马车上等着他们。
“阿笙,如今事情已毕,明日我就与阿颜一起,回玄清山。”坐在马车上,穆清掀开车帘,看向窗外,怅然道。
“好……”洛云舒自知劝阻不能,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月老板。”穆清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陆明廷,“日后阿笙在长安,还望月老板多加关照。”
陆明廷抱拳应道:“穆前辈放心,晚辈会照看好阿笙的。”
见陆明廷的眼神笃定,穆清微微点头,又将视线望向了窗外。
回到洛宅后,穆清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只是交代了程越颜几句明日早些出发的话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
第二日,陆明廷一早就到了洛宅门口,和洛云舒一起,送穆清和程越颜离开。
气氛带着些许微妙,几人都沉默着。直到行至城门外,穆清才从载着穆渊止棺椁的马车上走下来,走到洛云舒面前,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
“师父——”
“小舒。”穆清换了对洛云舒的称呼,“不必内疚,也不必自责,这不过是你师兄自食其果罢了。为师没能管教好他,险些为你和阿颜、还有玄清门惹来杀身之祸,不过好在事情未能发生,为师百年以后,也好到黄泉地府,给你和阿颜的父亲一个交代。”
没等洛云舒答话,穆清又看向伫立在洛云舒身侧的陆明廷:“月老板身份神秘,但仍是真心相助,是个义气豪爽之人,老夫也不必再深究。阿笙还有想要完成之事,长安并非是个安稳之处,暗流汹涌,还望月老板能多加照拂一二。”
“前辈放心。”陆明廷微微颔首,并不敷衍。
“短暂一聚,今日离别,承蒙相送,诸位留步吧。”穆清向洛云舒、陆明廷以及默默站在后面的裴扬和飞宴一一抱拳作别。
“师父要保重身体。”洛云舒仍是有些不舍。
程越颜拍拍洛云舒的肩:“还有我在呢,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