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是说杨家那边没有合适的女郎,便从我们顾家这边出,杨大姑娘说,大嫂嫂怀有身孕行动不便,二嫂嫂照顾妾室孩子刚满月,脱不开身。。。小妹更不适合,还是大娘子行事妥帖,最是合适。”
费依依能猜到杨楚月是何意,可毕竟是她自己大喜之日,也不怕节外生枝。
“大娘子,不若你去同郎君说说,若是能推便推了吧。”
“知晓了,差人回了,我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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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未见顾清安,隔着夜色差点认不出来,费依依心里腹诽着,抬头看向满眼笑意的他,心底泛起莫名的酸楚。
这丝前所未有的酸楚,还带着些前所未有的委屈意味,梗在咽喉处未免有些干涩,“回来了。”
顾清安倒是还算有眼力,“怎么了娘子?”
“没事。就是累了,没事的话早些休息吧。”
费依依躺在床上只是闭眼,并未睡着,可还是不自觉地伪装呼吸均匀平稳,也不知怎么地就被顾清安识破了。
顾清安总觉得他娘子今日有些低气压,牵起她的手,语气万分谄媚:“娘子,你这染甲,可真好看,正配你纤纤玉指。。。”
“嗯。。。左妹妹手艺好。”
“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嗯。。。下月初七,你三哥大婚,你三嫂嫂让我去给她做喜娘。”
“什么?”顾清安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我答应了。”
这回顾清安一下子坐起来,被子倾斜,费依依感觉右臂一凉,抬手将他拽回来。
“太过分了!”顾清安握紧拳头,只恨自己当时没在场。
“夫君近日很忙?”
“是啊,生意有点多。”
费依依也不知何时了解顾清安的,也识破了他的伪装,轻笑一声道:“咱们两个是不是应该多操心一些家宅之事,不然让左妹妹一人劳心劳神,岂不是亏待人家。”
“我听娘子的。”
黑暗中,费依依欲言又止,转过身去,淡淡地说:“睡吧。”
顾清安却会错了意,不安分的手按在费依依腰间游走,被她一下子抽打下去。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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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日,费依依进了这传说中的丞相府,她才明白人能有多胆大又无耻。
听闻杨相亲自挑选府邸,是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慕府,花费财力重新修缮,请人设坛作法,为的就是把慕家彻底抹去。
费依依不信这法事能让慕府上下几百冤魂抹消殆尽,只是看这宅院确实与她记忆中完全变了个样。
她跟着女使的指引,一路到了房间,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想来是故意饿着她的。
由于是圣上指婚,所以这婚礼声势浩大,元京百姓们早在一月前便开始为婚礼让路,张灯结彩,普天同庆。
费依依心想杨相到底有何本领,能让圣上如此重视,这婚礼阵仗说是新帝嫁女儿也不为过,她如此想着,在后院的柱子上看到几道划痕,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她走过去,抚摸着刻痕。
忽然想起这是她父亲为了记录她身高,特地在柱子上刻下的痕迹,原本是在前厅如今却在这后院出现,说明杨相确实花了心思去改变整个府院的格局。
可百密一疏,怎会完全抹去慕家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