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轻快,贯水楠状似无意地几步走动,悄然转到了能让自己被凌凛整个挡住的方位。银发男人没有觉察她的意图,只是因为发觉衬衫衣领也沾有血渍,才有意微侧过身,不想让女孩看到自己衣上的血。
但贯水楠已经看到了,目光一凛。
不过她即刻眼珠一转,岔开话题:
“对了凌教授,我最近偶然听说一件事,正好向您求证。听说咱们是亲戚,是真的吗?”
凌凛闻言一愣,而后轻笑:
“如果非要论起来,确实算是。”
“居然是真的呀!”女孩面露惊喜,“让我想想,唔,好像说您奶奶和我爸爸的姥爷是兄妹?那您奶奶就是我奶奶的姑姑咯。”
一根一根掰着手指,贯水楠边说边想,拗口地说道:
“这么论的话,您爸爸就是我奶奶的姑表兄妹,也就是我爸爸的‘表舅’?所以,所以您是不是算我爸爸的‘远房’表弟?那我应该称呼您——‘表叔’?是不是这么论……能这么论吗?”
见女孩越说越迷糊,思考已经跟不上张嘴的速度,凌凛笑着按下她的手:
“何必这么麻烦,叫叔叔就行。”
“好呀,”女孩又甜甜一笑,“那我以后就不叫您凌教授,改叫凌叔叔啦。”
“好啊囡囡。”
“不过凌叔叔,为什么您一开始不告诉我呢?”
“毕竟是很远的亲戚了。”
轻轻摇了摇头,凌凛露出遗憾表情,“说起来,几十年前,你爸爸其实和我见过一面,那时我想跟他一起玩,他却表现得很怕生,躲在你爷爷身后不肯出来。一别几十年,机缘巧合,终于有机会再见,你爸爸却已经不记得我了——直到现在,贯检也只叫我凌教授,我也只称他贯检。”
回忆起童年的事,银发男人言语间有一丝感慨,停顿几秒,才伸手轻轻揉了揉贯水楠发顶:
“我还有事,囡囡,下次见。”
正准备开门上车,身旁的女孩却突然把他叫住:
“凌叔叔,请等等,我专门来找您是有事要和您说,您听完再走好不好?”
凌凛回身,“什么事?”
“有事要做”不过是想离开此地的托辞,既然女孩挽留,他当然也不介意再多聊几句。俯低身体,凌凛准备听她要说的话,笑吟吟地以为自己会听见几个学校趣闻,亦或是几件瞒着父亲悄悄做下的恶作剧——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还能有什么要事相告?
贯水楠凑了过来,紧贴在他耳边。
她说了什么?
她只说了四个字。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