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紧抱着马脖子、小短腿儿连脚蹬子都够不着的,就是玑玄子了。
萧弋便是瞅见了玑玄子骑马纵跃,因而带着唐疑紧急避险。
也多亏他这眼疾手快,俩人才不至于被老马落地时巨大的冲击力撞下船去。
老马倒腾几下蹄子,终于站稳了脚跟。
玑玄子顶着吓得煞白的脸,也从马背上出溜下来。
合着他也不是不明白,自己此举近乎一场玩命的豪赌。
说起来,玑玄子这通骚操作,也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位活得比谁都久的老老老前辈,今儿个又在马车上喝得酩酊大醉,渡口那头发生过什么,他一概完美错过。
等到他迷迷瞪瞪地挑开车窗,萧弋唐赟俩人早就“各奔东西”。
这老孙子这才大叫不妙,揪着路过百姓就问,而后解开拉车的老马,一路紧赶慢赶唐家的大船。
别看他如今不过是个屁大点的孩子,和老马亲呼亲呼,竟似处出了感情,再行驾驭就也算得心应手。
千里良驹嘚儿驾嘚儿驾,真带这老孙子从沿岸小路追上了大船。
老孙子一不做、二不休,要喝老马横冲直撞地上了高峰,然后照着江上的大船就跳。
唐疑哪儿晓得玑玄子这老孙子哪位,只当他真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兔崽子。
所以说,小兔崽子不要命地闹上这一出,直教这位唐门门主看傻了眼。
萧弋从唐疑背上移开了手。
危机已过,他当然没理由再和老爷子“勾肩搭背”。
可是没人瞧出来,刚才这家伙紧搂着唐疑的爪子,其实迟迟不愿松开。
唐老爷子不但胸膛暖扑扑,大圆脸上一圈络腮胡,触着也是软乎乎的,一点不扎人。
两手环着唐疑的那刻,萧弋甚至很想就这么一直贴着这位老者,冲着老爷子的耳朵眼,以另一个称谓轻轻唤他。
可惜,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萧弋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所有的冲动,和唐疑拉开距离。
在这之后,他便摇摇摆摆地扶着船檐站起了身,扭头看向玑玄子:“前——”
哪知不等下一个“辈”字儿出口,玑玄子已一溜烟地冲过来,抱起萧弋大腿就嗷嗷。
“公子!呜呜呜,你去哪儿了呀,教我一通好找!”
好嘛,看来这老孙子也是想要隐藏身份,在唐疑面前扮作萧弋忠心耿耿的小跟班。
萧弋当即会意,便就坡下驴,照着老孙子的脑壳胡噜上两把。
唐疑看着萧弋和玑玄子“主仆重逢”,确实没道理太过怀疑,遂转而再问萧弋道:“小兄弟,老夫还未知你姓甚名谁。”
依旧不用萧弋吭声,玑玄子就挺起了小胸脯,高视阔步地替他答道:“我家公子姓萧名弋、字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