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顿好,池砚舟只简单跟叶诗说了宝宝现在情况很好,其他什么都没多说。叶诗似乎也很配合,言语里半句不提她的家人,只说着她得好好给宝宝起个名字,笑容里满是幸福。
池砚舟和程澈在叶诗房里并没有待多久,叶诗太累了,没说两句话就重新睡了过去,等叶诗睡熟了,两人轻手轻脚从病房里出来。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但程澈和池砚舟却毫无睡意,他们说不上来什么感受,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一位女性、一位妻子、一位母亲在不幸婚姻当中孤立无援的处境,或许池砚舟见过他妈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他爸始终照顾着魏云,从未让魏云孤身一人去面对生活的磨难。
就算这样,魏云也已经变成了不可理喻的疯子。但叶诗平日里温和又开朗,谁也没想到她背地里其实每一口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咖啡。”程澈从自动贩卖机前端出一杯热拿铁,递给坐在住院部一楼大厅沙发上发呆的池砚舟。
池砚舟回神,接过咖啡,抿了一口,苦中带涩,不是什么好豆子。
“你说诗姐这婚姻,跟这劣质豆子有啥区别。”池砚舟叹了口气,“豆子本身质量不好,不论你怎么烘焙,怎么萃取,用各种特调香精怎么掩盖,都去不掉苦涩的本质,那种劣质的烟熏味,会无孔不入地钻入你的每个细胞,深深附着在你的身体和灵魂里,它吊着你的精神,却蚕食着你的意志。”
“如今的魏云就是失败婚姻的产物,那叶诗呢,她能坚持多久?”池砚舟喃喃道。
是啊,程澈也不知道,或许连叶诗自己都不知道,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及这条路,她到底还能走多久。
这个点回去也麻烦,叶诗这边还需要有人守着,程澈和池砚舟干脆就不走了,两人打算在沙发上对付一晚。
沙发的位置在大堂的角落,被几株绿植挡住了,一般来往的人轻易不太往这头瞧。
池砚舟在沙发上睡不安稳,稍微一点动静都能将人惊醒。
他听见脚步声睁开眼望着远处朝电梯厅走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程澈,程澈,醒醒。”池砚舟拍了拍程澈的肩膀。
程澈也没睡死,立刻半睁开眼迷糊道:“怎么了?”
“你看那人,像不像魏礼?”池砚舟朝远处的背影一指。
程澈擦了擦眼睛朝远处望去,下一秒坐直了身子,压低声音惊讶道:“还真是。”
“他怎么在这里?这个点……他家里有人住院?”池砚舟疑惑道。
程澈望着魏礼没换的衣服,突然想到魏礼跟他说的话,魏礼说他需要钱……很多钱。
难道……
肝胆胰病区的楼层,程澈和池砚舟做贼似的杵在电梯厅的拐角,眼睁睁看着魏礼进了其中一间三人病房,透过病房的玻璃窗,他们能隐约看到床上躺着的是个面黄肌瘦的女性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