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白淡无波澜地瞧着她,身上衣装已换回了往日所着的松霜绿衣裙,出尘的眉目在灯火映照下似更显出了一分漫不经意,指尖把玩的相思子朝桌上一放,不轻不重的声响便让强装镇定的人心下一颤。
“今日傍晚,我前去他处喂鹤,发现云鹤正与一猛兽嬉闹,此兽恰与我妻子豢养的玄豹生得一样,而玄豹向来与她形影不离,如今却出现在此处,还不知司危楼主有何思绪?”
楚流景喉间发紧,勉力维持着若无其事的神态,瞟了一眼她脚下的玄豹,方笑道:“东汜多山,向来野兽繁多,山林中有几只玄豹却也不足为奇,虎豹大多形貌相似,或许是秦姑娘认错了。”
“是么?”
秦知白眸光微抬,拂袖而起,一步步行至她身前,逼近的脚步令楚流景不断后退,身子抵至榻旁,一个踉跄,便未及防备地倒在了床榻上。
素淡的身影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片刻,清泠的话音再度响起。
“可我并未说玄豹是在山林中发现,司危楼主又是如何知晓的?”
楚流景神色一僵,额角已沁出了一点薄汗。
“……如此猛兽,若是出现在人群聚居之处恐怕要引起慌乱,自然只能是在渺无人踪的山林间,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秦知白未置可否,再望她一阵,却又转了话锋。
“听闻司危楼主近日有些不适,这两日又夜夜饮酒,恐怕难免伤及身子,我眼下恰好无事,当可为司危楼主施针调养一番。”
倒在榻上的人心下一紧,见眼前人倾近前来似当真要为她施针,忙撑起身子欲要避开。
“习武之人饮些酒也算不得什么,秦姑娘……”
话未说完,身前人抬眸睇来一眼。
“我准你动了么?”
清清冷冷的语调令将欲起身的人一时僵在原地,手仍撑在身侧,而方坐起的身子却当真一动不敢再动。
秦知白收回视线,淡声道:“将衣裳脱了。”
楚流景眸光微晃,还欲开口挣扎一二,却听身前人又道:“要我为你脱么?”
静默片晌,抬起的手缓缓解开了腰间衣带,衣物摩擦声轻响,重重衣帛于肩头滑落,渐渐露出了掩于其下的纤弱腰身。
烛火幽微晃动,将倒在榻上的人染了朦胧光影,银白的发垂落于身后,最后一层里衣将落未落地掩于身前,便令颈骨间仍未消退的咬痕清晰无遗地显露于二人之间。
微带凉意的指尖就在此时点上了那处红痕。
楚流景身子一颤,隐忍地收紧了手,泛凉的痒意沿着皓白肌肤一寸寸向下落去,停于心口方寸,随即轻缓地抚上了其间留下的疤痕。
“这处伤……与阿锦为我挡剑时所留下的伤全然一样,司危楼主武功高强,不知是在何处受的伤?”
这般显而易见的询问,如何还不知晓眼前人是早便识破了她的身份。
楚流景抬了首,微红的眸中压了浓重暗色,衣着散乱的身躯半仰于榻上,颈项微扬,俨然是全然顺从的臣服姿态。
“卿娘……”
秦知白眉目未动,“唤我什么?”
若即若离的举止令处于下方的人抿了一下唇。
“南歌都与我说了,昨日夜里分明是你送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