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开说:“不做什么,我只想让你知道,你爱我。”
沈晏清愣怔而呆,眼见着金玉开手中的匕首方位变换,像是准备自刎,他何尝不知道有金玉开正在吓唬他而已的可能,可金玉开有削掉自己手指的前车之鉴,谁能知道这个疯子的虚虚实实中,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他不假思索地再扑上去,匕首划破他的肩膀,但泪比血更先涌出。
“我爱你。”沈晏清终于不得不承认和明白:“够了、是的,我爱你。”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几遍,哭得发抖,几欲作呕,甚至不知道身在何处,仿佛被高高地吊在悬崖上。正摇摇欲坠地等待判处死刑。
金玉开丢掉匕首,从他泪流的痕迹开始,着迷地去吻他的唇,吻他刺痛着的伤痕。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痛苦重叠,肉|体的欢愉再交织精神的满足。怎么办呢,毫无办法,这是相爱所得的报酬和代价,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手背上的创伤被金玉开舔舐过,一会儿功夫就愈合了,可这伤痛是永恒存在的记忆。沈晏清意识昏沉,情|欲却比以往更高涨。
他再不能否认自己不爱金玉开,在这份爱愈显清晰的时刻,它愈显出它难以掌控的份量。
沈晏清已经忘了自己和金玉开是因为什么而吵架的了,在他不得不对着金玉开、对着自己承认后,他清晰的认识到,和他曾经单方面爱着李煦不一样,他和金玉开的爱是一道可怕的枷锁。总有一天,会毁灭他,击溃他。
为什么。因为这如同天堑般的差距。
这爱是一条单向的索道,他被这份爱控制,却绑不住金玉开。
曾经他以为自己的不爱能变成一条细瘦的麻绳,拴在金玉开的脚上,让这条飞龙像风筝似的再不能离开他。
尽管他自欺欺人的以为这一挣就开的束缚会很牢靠,可现在他连着这份自欺欺人也一同失去了。
从今往后,他再不能强势的要求金玉开用爱他,来换取他的爱,只能卑微的祈祷金玉开爱他。
等到金玉开不爱他的那一天,他就完了。
想到这儿,沈晏清越想越恐慌,他尖叫起来:“我不能爱你,我不能爱你!”
金玉开吻他,一遍又一遍,说:“好,我爱你,我爱你就够了。”
在这热切的相拥中,沈晏清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来,他说什么也不肯理金玉开了。
一个人生了很久的闷气,总想着要扳回一城来,可要想到金玉开断了一指的手掌,他又很不忍心。仿佛金玉开爱他太多,而他很吝啬似的。
沈晏清想启程后,他让金玉开再背他时,他趁着风雪翻涌迷眼的间隙,去吻金玉开的脸颊。
倘若金玉开发现他在吻他,他就说这是一片冰冷的雪花贴过,可要是金玉开没有发现,那么一切就都是金玉开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