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人赏你的,捡回去吃吧。”温离冷声丢了话,眼风削过面前的人,抬步去寻皇帝的身影。
吴鸠抓着脑袋顶游神,回头看着边上唏嘘的弟兄们,猛然发觉自己被人羞辱了。
春雷轰鸣,豆大的雨珠紧随其后砸落,整座皇城瞬间只剩下暴躁的咆哮声。
温离陪着皇帝已经步进廊道,他握了握微疼的手指,听前边的皇帝说:“你除了射箭,还会什么武艺?”
梅鹤卿愿意以巨大的利益交换温离的性命,景司忆自然要刨根究底温离的身世,可惜不管如何调查,结果大同小异,寻不到任何令人怀疑的蛛丝马迹,梅鹤卿不曾离开南晋,最远不过是随父去过一趟丰州,而温离则是穷困农民出生,没爹没娘后就当了乞丐,一次意外才一跃翻身当了官。
景司忆想想都认为不可思议。
“回陛下,卑职失忆后全然记不清了。”温离如实回答。
“这样,”景司忆语气明显不信,他试探道:“你醒后,梅少卿没与你提过你们曾经的过往,朕听闻如此有助于唤醒记忆。”
温离紧随身后,睨着皇帝的侧颜轮廓,鹤卿与他说过的话,他若是按部就班地全盘脱口,皇帝也不一定信,反而还会治他欺君之罪。
“他从未同我提过。”
景司忆下意识便认为这是假话,“他和朕的交易想必你亦是知晓的,你在他心中分量可谓举足轻重,从前的关系定然不一般,你不好奇?”
温离回之一笑说:“卑职也曾好奇鹤卿因何待我那般好,是裴大人点醒了卑职,往事种种即便没有忘记,追忆着也无意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这般卑职应当珍惜眼前才是,勿让自己来日追悔莫及。”
“为人处世通透些好,要想得开。”景司忆拢了下领子,含笑道:“朕方才看着你就来气,朕的近卫竟给禁军笑话了,可朕又不想出面阻止。”
温离气息微乱,声音也放轻了,说:“北衙六军乃是陛下的矛,锐气如锋才可为陛下清尽京中污浊之气。”
景司忆敛去笑,明白温离话中的含意,愠声道:“他们的确放肆了些,不过在迎对充斥着大量官宦子弟的金吾卫,就该如此。”
温离只道:“陛下所言极是。”
景司忆却说:“你刚也算是还手治了一治他们,何必再耿怀于心,他们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温离颔首,“陛下教训的是,是卑职狭隘了。”
景司忆行了几步又道:“梅家府邸可养有信鸽?”
“未有,消息的传递靠的都是驿站,鸽子极易被截获甚至是遭受意外捕猎,着重考虑到消息的安全性和隐秘性,故此没使用。”温离轻微地佝偻着背,鬓边浮了汗雾。
“那你与梅府的联系倒是有点麻烦了。”景司忆边走边道:“朕的御花园有各类飞禽,唯独没有能传信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