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的杜朝颜出来了,单看眼神就晓得情况不妙。
“李爵爷如何?”
“这时疫非夏季有的那几种,目前还不清楚,得回太医院翻找医书看是否有过记载。”他眉头紧锁,简短说,“恐怕难治。”
聿春看向屋门,看样子是真病了,还病得非常严重。
杜朝颜看着林兔问:“适才说下人中也有人感染了,可否带我前去?”
“这。”林兔面露难色。
门后跨步的人循着话,解了难,“已不在府上了,怕在下边传开,患上的都安排到外宅医治。”
“你家主子是不是动过针了?”紧接着,杜朝颜眸光偏向跟在身后出来的莲净,“把脉时发现李爵爷的病情有了暂时压制,是施了针才有的效果。”
“是,”面前的林兔合手,“草民不才,碍于寻不到根治的药方只得且先如此。”
杜朝颜眼露欣赏,不吝啬地夸赞,“针法不错,也使得正好,压制是对的,以免你主子病情加重。”
“杜太医谬赞。”
“我还想着要不留下来,李爵爷没个大夫看顾不行,不过知道他府上还有位懂医术的管事,我便也安心回去翻医书了。”
聿春闻言,“事已至此,便各去忙罢,我也回宫里与万岁爷呈禀。”
俩人净了手,莲净送他们出府去了。
这一幕幕,躲在暗处的梅鹤卿尽收眼底,确认人离远了,他才站到廊檐底,朝温离待的屋步往。他也要进屋子,却挨半路折返的林兔出声制止。
风荷被二爷支回北都侯府取东西,白夜要去袖珍铺子见蒋浣拿最近玄都城的消息,眼下无人,他身形搁门口一挡,得拦着,“二爷,”他摇摇头,“不可。”
梅鹤卿执意,“无妨的,我日日吃汤药,没那般容易染上。”
“主子服下掺了水的疫病前叮嘱过咱们,二爷您不能靠近房子。”林兔拎着倒干的洗手盆,半步不让,拿主子话劝道,“您身子本就还在养着,就算日日用汤药也才过半年,没您想的那么康愈,要真染了……南晋那年的春疫,您是知道有多凶猛的,会拖垮您整个人,就更难恢复了。”
有丧命的危险,他难以启齿。
“您就听主子的,别叫他昏迷着,还要忧心您。这春疫下得不重,何况还有解病的药方,主子会没事的。”
“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榻上受苦,倘若不是顾虑我的安危,他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躲到城外的,也不至于要口服沾染了春疫的水,害自己的身体。”梅鹤卿凤眸含怒,沉着声,“你们就不该瞒着我,任他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