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了,是个姑娘。”骑兵摘了流水的头盔,往没人的地方甩了甩。
梅鹤翎有点讶然,“姑娘?”
话落,姑娘就将斗笠取下,露出了染着雨水的脸,像朵沐浴春水的桃花。
“是你。”他的脸上写满了意外。
季杳福身向醒来的景夙问安,“王爷,”又同梅鹤翎行礼,“将军。”
适才有动静时景夙就醒了,他自然记得眼前姑娘是何人,“嗯。”
“你怎么会在这?”梅鹤翎眼里有笑,他乡遇熟人,虽然在京城那会也不怎么熟络,不过亦算件值得高兴的事。
“来行医治病的。”季杳缓缓笑了,她方才也挺惊讶,哪想会在这处遇见,“我听他们说要找大夫我便来了。”
梅鹤翎颔首,“你来我正好放心,王爷有几处受伤了,你帮瞧瞧。”
“是。”季杳答应,挎着药箱朝景夙步来,药箱搁到桌面,“须得脱下外衫容我检查伤口,是在这,还是进屋里?”
“到屋里吧。”梅鹤翎道,“饭菜也顺便送到屋中。”
骑兵打来热水给景夙清洗伤势,季杳重新涂上伤药,说:“没什么大碍,不过失掉的血气要补回来。”她抬眼,“需内服,我得回住处取。”
“好,我派兵护你去取。”梅鹤翎眸光一转,“王爷您先休息。”
景夙没再撑着,困倦地躺下了,季杳拉过被衾帮盖上。
俩人出了房间,梅鹤翎叫人守着门。
“你住在这了?”
“不是,”季杳提着裙摆下楼,“打仗了死的人就多,不及时处理尸首很容易闹瘟疫,我学医的,有些治病救人的本事便来了。”
梅鹤翎恍然大悟,敬佩道:“女子不容易,世道混乱,你还是要小心为上。那,可曾有人与你一道?”
“嗯,有,我师兄谢长衣。”
“哦,是他,那他怎么不来,让你一个姑娘家跟士兵走一趟。”
梅鹤翎语气微妙,显然有点不悦,“掌柜说镇子人都快走光了,他还放心你独自出门。”
季杳偷偷瞄他,温声道:“无妨的,因为来的是晋军又是骑兵的铠甲,从前听薇悦提过,曹伯父极重骑兵的培养,军规森严,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