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招手,温晚绕过桌沿过来,他已经要微仰下巴才能和温晚对视了,“关键是哥哥也心疼。阿晚,你在照顾别人的时候,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温晚眼眶浮起湿雾,他点头,“哥哥说的,我都明白的。”
“哥哥希望你不止是心里明白,这是两码事。”温离捉着温晚偏瘦的肩膀,情切说:“阿晚,我得离京去办个差,何时回来还不清楚……”
“哥你要去哪!”温晚骤然打断温离的话。
温离安抚地拍拍肩头,“替陛下到黔渡查案,查清就回来了。这段日子顾好自己,明白了吗?”
温晚的紧张感稍微缓和,自知帮不上哥哥什么忙,只好乖乖地答应,“我知道了,哥,你放心办事。”
温离张开双臂好好地抱住温晚,反复轻抚着背。
“哥……”
“莫要紧张,哥哥一定回来。”
次日卯时天还黑着,温离策马离宫来到梅宅的府门前,他敲了几声门。来开门的家奴见着是他,连忙恭敬地唤声“公子”,给温离敞开道。
温离只是挂着笑,没有进去,把巴掌大的锦盒交给家奴,客气说:“劳烦交给国公夫人。”
“这……”家奴不明所以地捧过手中,犹豫道:“公子不回家吗?”
温离指尖颤了颤,眸光越过家奴望进苑里,俄然有些恍惚,他慌张地收回视线,摇了摇头,“不了,你将它交给夫人便行,我还有急事先走了。多谢。”
温离也不等家奴回复,几步牵过缰绳跨上马背,攥着马鞭的手心被汗润湿。他眺向观苑楼的高台,怔忡片刻,忽而垂首笑叹一声。
一场虚妄。
裴兮打开锦盒的时候,温离已经离开。盒子里是一块长命锁,她知晓这些事,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只能惋惜。
白夜收到宫里带出来的消息,约在十里亭汇合。他连夜赶去梅宅通知莲净,岂料今日来得不止一个,不晓得主子见着是何神情。
温离疾驰穿过林子远远眺见几匹马,他蹙眉不解,待到近处才看清亭下围坐的人。寒鸦渡的马啸将目光聚了过来,他翻身落马,白夜领着众人走向他。
温离执鞭也走过去,“沈大人你怎么在这?还有你小子。”转眸睨了眼孤华,目光扫过众人停下,“莲净,你把他带来,梅宅怎么办?”
莲净作难地左右顾看,瞪着这小子。
孤华见自家兄长卡嗓子眼似的,自己解围道:“公子,我是得了大嫂准许才跟来的,别怪莲净哥。”
搬出裴兮,温离也驳不得,侧眸冷觑过莲净,看着沈璞问:“沈大人你呢?陛下可准你辞官了?”
“奉陛下圣意随附大人南下查案的,在下不知尔等约好在此相聚,竟能遇见温公子,倒是颇有缘分。”沈璞行揖,面上还有讶然之色。
温离心底一笑,这个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