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舟不禁颔首,他心里也早有打算,温离说得没错,仗打得越响日子就越乱,傍身的钱财在此时就显得愈发可靠,自己挣下的钱,谁还乐意着往外送。
“我有分寸,过几日跟我家老头交代下事情,便动身走趟黔渡。”
“嗯,白银运送的路线和目的想来北都侯都同你交代清楚,我就不多久留了。”
温离起身作揖,岳舟欲言又止,匆匆回了礼数,温离绕过身侧掀了珠帘离去。岳舟回身隔着左右乱晃的垂珠望向素白的背影,似乎略懂了二爷为何愿娶一个男人作正室。
温离回宫把常服换掉,覆面具出房门刚巧遇上回来的阿闫萝。这姑娘个小得像没及笄的丫头,撞见温离出来定足怔了怔,曹薇悦给她的糕点三三两两地散了一地,陡然就扑上前把温离腰给搂了。
“怎么了?”温离无措地双手半举,面对突然的热情低下头讶然道。
阿闫萝把小脸埋到衣衫里,半晌不说话。温离哪知姑娘家的所思所想,当哥哥似的拍了拍脑袋。
“我听宫婢说你最近都在曹姑娘那,没事就好。”
殿门扣响,李庆祥托着拂尘朝殿内急切唤道:“附大人,陛下宣你觐见。”
“知道了。”温离抬首应声,低头与阿闫萝说:“好了,有何话回来再聊。”
阿闫萝迂缓地点点头,轻声道;“主上去哪,我也要去。”
温离揉揉小姑娘的头发,“好。”
李庆祥在殿外等了须臾,温离踏出槛儿,就焦急地走在前边,催着温离动作快些。温离还未见过李庆祥急慌的神色,估摸是黔渡有新的军情呈回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好消息。
温离入殿的时候,景司忆着身常袍临桌而坐,指尖捏着封信,神情凝重地看着他。他被这神情吓得心底一跳,怔然地行了礼,没出声。
“黔州边界守住了。”景司忆面沉如水,难看地以为要吃人。
温离闭口不言,清楚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
景司忆几乎咬牙切齿:“敌军攻破僰道已经渡江,现扎营江阳三十里地。”
“武朝此次行军重在疾行急攻,军中潜藏内奸一事可有进展?”温离缓声问。
“没有。”景司忆伸手把信递向他,“自己看罢。”
温离几步上前接过,仔细把信中内容阅遍,微蹙眉头道:“此事须查,如若不然将成大患。王爷如今在黔州坐镇,怕是抽不开身,陛下您要早做安排。”
景司忆略仰着颈,他打量温离道:“这就是朕急宣你的原因。黔渡局势混乱不堪,下边地方官的德行和作为已经失去朕的信任,朕用他们还不如派你下去替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