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的感觉总是萦绕着温离,即便是熟睡的时候,他也偶尔喊着“鹤卿”两个字。梅鹤卿就在枕边,每次的梦中呢喃都悉数记得。
风荷敲门,梅鹤卿答应了句,“马车备好了吗?”
“备好了,”风荷顿了顿,禀道:“是宫里来人,宣二爷进宫谈事。”
温离立马意识警惕,手不自觉攥住梅鹤卿的衣料,“别去,”他抬眸注视着,“别去。”
那流露无疑的乞求使梅鹤卿心口泛疼,他抚摸温离的头发,怜爱地说:“没事,尚不知谈何事,兴许与你想的不同。你先同他们去清安寺,待宫里的差办妥,我沿路去寻你。”
“我也入宫,我在宫里等你。”温离不愿。
“听话,”梅鹤卿拍拍他的脑袋,“回来我再一五一十地向你汇报。”
温离抱着不舍松手,过会儿才叹息地放开,“记住了,不需瞒我。”
梅鹤卿态度诚恳,“嗯,谨遵妻训。”
温离目送马车,尽头的天色不虞,如同他今时今刻的心境,阴霾浓郁,难以拨开。
出行路上温离寡言少语,并骑的梅鹤翎瞧着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愈发想弄明白二哥进宫的原因。
“阿离,你怎么了?二哥被召入宫,你就一路魂不守舍。”
“是吗?”温离神情悻悻然,扥马绳看前头的路,无趣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你懂吗?”
梅鹤翎被问得皱了皱眉,“你意思不就是想我二哥想的,整我一股酸味。”
温离倏然一笑,斜睨说:“那你离我远点,凑那么近做甚,回后边去陪嫂子。”
“我不。”少年眼皮一抬,胸膛一挺,理直气壮道:“嫂子有侍女陪着解闷,我陪你解闷。”
温离闻言没好气地看着人,眸子上下打量,语气倒是爽快起来,“行啊。开过荤了么?”
“啧,你问的什么鬼!”梅鹤翎被那漂亮眸子盯得打个冷战,怪不好意思地说:“大嫂都没管那么宽。”
“你不说解闷么?看你人高马大的快赶上大哥了,我就随口问问。”温离桃眼笑起来挺坏的,“长得又俊,还总跟着沙月混迹花柳之地,还未失身?”
“温离,我才几岁啊。再说你也不是不清楚我去怀香坊的目的,怎么就能问出这么个问题。”梅鹤翎迷惑地瞪着狐貍。
温离理所当然道:“那地方,不妨碍公事私事一块办啊。你现在的年纪,换作稍微福贵点的家世,当少爷的都该纳偏房了。”
梅鹤翎一时语结,缓了片刻才说:“我专情得紧,再还有两个生得好看的嫂子,一般的胭脂俗粉岂能入眼,怎么也得是你和大嫂这样的。”
温离哂然一笑,“少胡说八道,大嫂是女子,我是男人,怎可混为一谈。”
“论真正的美啊,是不分男女的,真要有个区分那是气质的问题。”梅鹤翎没脸没皮,“我就更喜欢二嫂这样的。”
“这话,有本事去你二哥跟前再说一遍。”温离收回目光往别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