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踏进宿卫处,大院里练武切磋的禁军见来人停下招式,围上前来行礼。白隼立在温离肩头昂首挺胸,正借势耍威风,冷不丁遭温离赶了下去。
“自己玩去。”
白隼踉跄展翅,不满地鸣叫一声凌空直上。
禁军在边上围观,有意思地瞅着那只貌似成了精的白隼消失在惨白的天际中。
温离瞧着他们,温声道:“耳闻灵朔军中有支队伍专门豢养猛禽,你们若是觉得有意思,可以向兵部递交申陈,调去北境。”
禁军连忙低眉下首,他们都还记着温离靶前一站,不下十箭就能逆风射中白鸟的事。也因着这事,吴左将又挨总督军一顿训。
温离不爱训斥人,见他们反应如此也不多言,直接说:“李桂儿怎么样了?”
有禁军上前一步回话:“李桂儿是属下看守的,从昨夜起就一直关着,按照大人指示不给饭食清水,饿着渴着。”
“什么时辰了?”温离问。
“将近申时。”
温离“嗯”了声,说:“我去看看他。”
禁军颔首,在前头带路,围观的禁军也随之散了。
禁军拿钥匙打开房门外加的锁,温离推门而入前又令禁军去打盆温水。随着天气屋内光线暗淡朦胧,李桂儿缩在床角抱膝,看着温离逐步靠近,一直到了床边。
禁军办事速度,将端来的一盆水放在陈旧的木桌上,知道大人是要问话,自行退到外头把门带上,等待吩咐。
“过来清洗下吧。”温离语调温和,不像是来盘问的。
李桂儿不作反应,只睨着人。
温离走到水盆前,伸手拿走挂在盆边的粗布,心平气和道:“你不想动,我帮你。”
他浸湿粗布,拧成半干。
李桂儿倏然紧张地警惕起面前的人,他仍记得昨夜这人亦是一派温和的语气,用指腹摁住他的伤口折磨他。
温离迎着李桂儿露怯的目光坐到床沿,伸手说:“过来。”
李桂儿往角落又缩了缩,似乎有些害怕。
温离笑了声,放下粗布从衣襟里把剑穗拿出来,摊给李桂儿看,耐心道:“不过来我就杀了他。”
李桂儿眸子骤聚,犹如只失控的兽类,奋不顾身朝温离扑去,要抢回手中之物,愤怒道:“把它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