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冤枉我,那姑娘皮相艳,颦笑妩媚,双眸精明,分明是怀揣目的,有意接近你。”温离小折扇没合紧,大庭广众之下驻步挑起梅鹤卿的下巴,敛眸似是不满眼前人的桃花太多。
梅鹤卿就让温离挑着,任路人看尽他们打情骂俏,垂眸说:“也许是小贼。”
温离眸子一惊,低头摸去腰带,缓口气道:“还在。”
他解下玉佩衔进衣襟,“太宝贝了,要放这处才安心。”
“猜测罢了,”梅鹤卿看温离小心翼翼的神情,眼里有笑,低额鼻尖相触,蜻蜓点水似的,“仔细藏好,夫人。”
“我会的。”温离面颊浮有淡淡的红晕,那是被旁人盯羞的,“赶紧走,人都瞧着。”
梅鹤卿轻笑,拉着害臊的人儿往街里走,淹没熙攘的人海中。
姑娘巧手扶了扶歪斜的步摇,自言自语:“这小郎君模样真俏,像朵矜娇的花,应当娶回家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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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宝戏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戏楼,金家是做生意的,当然晓得如何玩乐,这戏楼原先便是他们的产业。戏班子是八角宝戏的台柱,连唱五日,日日不同,到下午品茶的时段还有说书的,京中显贵都爱来这地儿消遣。
掌柜的认得人,见梅鹤卿进来亲自迎,不忘偷瞄一眼温离,哈腰挂笑说:“二爷您来了,最好的雅座昨日就给您留着了。”
“嗯,前面带路。”梅鹤卿面色和悦,不顾戏楼里四面投来的目光,拉着手往楼上走。
温离扫了眼在座的,耳边的戏已经唱半,他踩着阶梯问:“原来你早想好了?”
“你养病困在府里几日,想来该是要闷坏。”梅鹤卿捏他手背,“怕把你闷坏了,再寻不到夜夜念我的人。”
“从前我醒后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小半年,也不见你怕把我闷坏。”温离算起旧账,“如今倒是贴心。”
“不知是哪位瞒着人搜罗堆小物件要逃,若是乖些就不会如此。”梅鹤卿回眸睨他。
温离展开小折扇掩面,眼睛瞟去别处,心虚道:“不是我。”
“好,不是我家卓兰。”梅鹤卿声柔,前头的掌柜都听得出来,二爷今日心情不错。
三楼是八角宝戏的顶楼,只有三间雅座,听戏聊书的常客都不会踏足,顶楼的雅座不是谁都能用,金家掌管时便有一个自然而然的规矩,请上来的定是极贵,那仅能是皇亲国戚。
掌柜献尽殷勤,待小厮端来上等的茶点才一并退下,走时不忘提醒在雅间外静候吩咐的小厮放机灵点,这两位爷可都是掐着他们饭碗的人。
温离望着楼下戏台的角儿,说:“不成文的规矩倒是自觉遵守,一楼二楼人满为患,一桌紧挨一桌,这些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居然能忍受,三楼却全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