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如此生气,岳茗有些不知所措。
宁乘风连忙劝慰了几句,“娘,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咱们早晚能讨回来的。”
长公主闻言,平复了一下情绪。她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对着岳茗道:“月明,娘这里还有两张五千两的银票,都是给你攒着的,你拿去买铺子罢。若是不够,再同娘说,莫要委屈了自己。”
见长公主示意婢女给自己拿银票,岳茗急了。
“娘,我那里还有好几千两呢,皇上给我的金元宝也还没用,您不用再给我银子了。”岳茗耿直道。
宁乘风扶额而笑,笑过之后,也跟着劝了几句。长公主和顾行之肯定是有些私产的,但将军府开支也大,买铺子不该用他们的钱。
长公主说那一万两本来也是给岳茗攒着的,但宁乘风他们执意不肯收,她也只得暂时作罢。
提起将铺子献给靖元帝的事儿,长公主却有些犹豫:“月明既然已经去衙门同林恒的人对峙过了,那这个案子想必已经被登记在册了。若是皇上知道这事儿,怕是会认为月明在算计他啊!”
宁乘风摇了摇头,笃定道:“不会的。您只需要同皇上说,岳茗确确实实花钱买了这铺子,而且岳茗坚信,皇上治下的地方,定然是政清人和的。官府定能查清此案,把铺子判给他。”
“岳茗之所以把这铺子献给皇上,除了要感激皇上之前的赏赐,也是因为县令大人说了,等此案查清后,会再赔偿岳茗三倍的损失。岳茗感念皇上用贤任能,皇上治下的官吏赏罚分明,这才献上自己最珍惜的铺子,来表达自己的感激和崇敬。等那三倍赔偿到了,岳茗还要将其一起献给皇上。”
宁乘风这话说完,不仅是岳茗,连长公主也愣了一下。
虽然本来不是这么回事儿,但听起来,确实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啊!
而且这事儿在皇帝那里过一道后,便不是一桩小案子了。县衙的人定会全力追查此案,若是县衙查不清,那还有顺天府,还有大理寺,总能将这案子查明白的。八珍阁和那顺意茶楼都是林恒的私产,林恒设计岳茗时,虽然拐了几道弯,但他的动机是很明显的。只要查案的人足够重视,不怕得罪林侍郎,这案子并不难查。
宁乘风猜测,若那林恒有点脑子,便不会等人去查他,而是会在被查之前,推个替罪羊出来,把这事儿了结了。
那“三倍赔偿”如今是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了。这个闷亏,林恒是吃定了!
长公主想明白后,心里高兴了许多,面上也松快了下来。
“乘风不愧是探花,这脑子就是聪明!”长公主拍手笑道。
林恒马上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岳茗十分欢喜,看宁乘风的目光也带了些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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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将军府出来后,岳茗不肯回家,说要去逛逛。宁乘风以为他又馋外头的吃食了,也没拦着,顺从地陪着他过去了。
没想到岳茗将他带到了一个首饰铺子里,给他买了一面小镜子,还让他自己挑了一根玉簪子。
宁乘风哭笑不得,感情是过来犒劳他了。
两人甜甜蜜蜜地回了细水巷子,但一回到家里,宁乘风便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顾凭舟带着伤出现在这里,实在让宁乘风有些诧异。
“你怎么在我家,你的脸怎么回事儿?”岳茗也有些疑惑。
顾凭舟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扭扭捏捏地看了岳茗一眼,最后叹了口气道:“哎,还不是因为你。林恒这么欺负你,我当然想帮你出口气,所以我找他比了下武。”
“你打输了?你既然打不过,为什么还要找他比武?”岳茗有些不解。
宁乘风一把捂住岳茗的嘴,对着顾凭舟强笑道:“大哥给岳茗出气,我们感激不尽。不过让大哥受了伤,我和岳茗都有些过意不去,不如大哥在这里多住几日,修养一下?”
顾凭舟盯着岳茗,幽幽道:“他过意不去吗?我看他很过意得去呢!”
顾凭舟又叹了口气,“哎,我确实得在你们这儿住几日。我这伤要是回了家,不好同爹娘交待。”
宁乘风笑着应道:“大哥尽管住,我和岳茗的家,也是你家,你千万别同我们客气。”
岳茗扒开宁乘风的手,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才对着顾凭舟淡淡道:“你被人打了,都不报仇的吗?”
“我怎么不想报仇?从前我与那林恒的武艺是半斤八两,这次不知为何却没打过,我怀疑他使了诈!但是输了就是输了,若是回家告状,我以后都不用在京里混了。我要报仇,还得靠我自己,等我再练练,定能把林恒打趴下!”顾凭舟握着拳头,愤愤道。
岳茗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还可以靠我。”
顾凭舟怔了怔,愣愣道:“怎么靠你呀?”
“大哥你去同林恒说,岳茗想找他比试比试。岳茗一个小哥儿,应当不会引起他的警惕。你找几个人和你配合,激他一下,他八成是会应下的。”宁乘风帮忙解释道。
岳茗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顾凭舟闻言又惊又喜,他一拍大腿,笑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打不过他,你能打过呀!而且你一个小哥儿,他要是输给你,那得多没面子呀!你到时候帮我狠狠地给他几拳,不把他打得哭爹喊娘,你可千万别停下来!”
顾凭舟美滋滋地畅想了一下林恒被打的情景,越想越是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将那林恒约出来,同岳茗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