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问了,”谢遥知轻拽住扭头就走的玉流,“我等到了,我安于这样的等待。”
这是他成为影子后,在漫长的黑夜中唯一学会的。
玉流偏过头,欲言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在伤怀,因为她。
可什么都不合适,不该是京城,不该是今日,更不该是她和他。
人人皆有苦衷,她也会原谅。可他真的不该补上那一刀后,还要如此瞒骗她。
玉流拉开谢遥知的手,徒留他在原地陷入短暂的茫然。
他是有耐心等,不甘也愿意熬,但这样太慢了。以她近日来起伏不定又傲气的心,还有京城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这么多碍眼的人和事,说不准他真的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
敬国寺。
玉流没见到不鸣,是不鸣养的小和尚出来将她带了进去。
空空的寺里别有一番死了人的冷清。
玉流问:“就你一个在?”
“师父在打坐,其余师兄在受诫,”虎头虎脑的小和尚装老成,木着脸,“小僧以为是郡主来。”
“小师父有所不知,王府出了点意外,郡主她……”玉流的眼皮忽地跳了跳,一道熟悉的,不容忽视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忆起年初在鄞州的那一晚。
玉流站住了。
小和尚只顾闷头朝前走,发觉身后没了声响才停下,不解道:“玉大人?”
“哦,那什么,小师父先忙吧,我等住持空了再去找他。我会找个地方坐着,放心,我知规矩,不会到处乱走。”玉流说得言之凿凿,转头就抛之脑后。
假的。
玉流抽出搭着的铜锁,走入藏经塔。六层的高塔,她径直走上了最高层。
虚掩的木门甫一推开,内侧之人长臂一揽,扣住她的瘦肩,无声而来的滚烫气息扑面。玉流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让自己离他远点。
“有种。活人藏在皇家寺院,你想成佛还是想当鬼了?”
“都不想。每天同灰尘作伴,你也可以来试试。”
“不鸣知道你在这儿吗?”
“算知道,”宋繁声拉下木帘,经室暗昏,“师兄言出必行,说了不会离你太远。”
“所以你猜到我会来?”
宋繁声不免觉得好笑:“我在你心里已经成了未卜先知的神仙了?”
那就是不知道,玉流勾上他的脖颈,她懒得踮脚了:“急得很,我和你说件事。”
近半个时辰之前。
在下人跑散时玉流手疾眼快抓到一个:“刚才怎么了?”
下人行完礼,指着西面的曲径急匆匆道:“王爷好像是刚刚看见谁跑过去,然后,然后就这样了。玉大人,小的还要去禀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