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是诚心诚意的。
双拳难敌四手,一张嘴也说不过两张,但周清文到底在官场沉浮久了,又是亲历当年镇乱之人,二十万人遮天蔽日的白骨红血都见过了,这点小风浪根本看不上。
周清文转过弯儿来了:“哈哈哈哈……想用这种下贱的手段来害我,玉流,你当我是范有恩那傻货?”
虽孺子不可教,但虎毒不食子。
“看上她了?怪不得死活要跟着,还真当你要为我分忧。读书读傻了,都忘了我怎么教你的,是‘心诚人诚但不能害家人’,还有,‘貌美的女子最是心毒’,”周清文推开周承昀,“走开,给我站一边去!
“玉流,”周清文昂着头,睥她,“空口无凭是罪,栽赃嫁祸更是罪,你说的这些事本官压根不知道,什么假扮承昀,什么逼迫诸几,一通狗屁!”
想把他拉下去,她还欠点火候。
周清文道:“念你年纪尚小,本官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当作没发生,饶恕你这一次。”
“是么,”玉流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你的管家可不是这么说的。管家也别跪了,该起来说话了。”
“呵,”周清文更是不怕,“本官不像你。为官这些年向来行得正坐得端,管家有什么能说的!”
玉流:“听听不就知道了。”
第三幕。
太过混乱。
管家爬起来,走了几步,又扑通一声跪下来,冷汗涔涔:“也是有能说的。比如三年前……您、您毒死罪将啊——”
“混账!”周清文冲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提着他的衣襟低声威胁道,“别忘了你家里还有人在。”
管家捂着红胀的脸,清晰的五指印下,怯懦地低下头。
而听见那半截话的玉流,周承昀,乃至府外的谢遥知都为之一怔。
其一,这不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唱词。
其二,他提到了不该提的人。
她被一枚棋子耍了。
周承昀不安地看向玉流,藤竹在她手中扭断,簌簌地落地。
“说下去,如果你还想让你的父母妻儿活着的话,”玉流漠然开口,毫不畏惧周清文的仇视,“怎么,以为我空手来的?周清文,你也太小瞧我了。真当外侯官是摆设?真以为邳州姓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