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费事煮它了,就吃干妈带来的好不好?”
这话听着是询问的语气,但实际上温言根本没给我拒绝的余地。
他麻利地摆好碗筷,还不忘往我的醋碗里倒上一些温水。
干妈没好气地白了温言一眼。
“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宁宁不爱吃酸的。”
数落完自己儿子,干妈夹起一个最大的饺子放进我碗里。
“宁宁,听干妈的,什么都不想了。趁热吃一个,胃里暖和了,心里也就不凉了。”
不知是不是饺子太热,咬紧嘴里的那一刻烫的我想流眼泪。
我自出生就没见过妈妈,一直都是同院的阿姨们帮着我爸带我。
其中就属温言妈妈出力最多,每每赶上我爸在实验室赶进度,我就跟长在温家似的又吃又住。
久而久之,我对她的称呼也从张阿姨变成了干妈。
一顿饭,吃的我手忙脚乱。
一会儿擦眼泪,一会儿擦鼻子。
好不容易按干妈的要求炫完8个大饺子,我头也不回端着碗筷进了厨房。
再晚一会,怕是黄河都要给我哭决堤。
洗碗的间隙,我隐约听到温言在和干妈小声争论什么。
温言不想我知道,但干妈不同意。
期初我并不在意,因为我相信温言,该告诉我的他不会隐瞒。
但当我听到体检报告四个字的时候,所有的信任都化作虚无。
我拉开厨房的门,冷冰冰地盯着他。
“温言,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永远别想再进这个家门!”
10
“那个……你先冷静一下。”
温言面色尴尬,左手下意识地去藏自己的背包。
我眼疾手快抢了过来,里面赫然是一份写着我爸名字的体检报告。
【肺癌早期,建议手术治疗】
白纸黑字,字字诛心。
我把这份报告翻到最后,落款时间是今年年初。
也就是说,10个月前我爸就已经确诊。
如果积极治疗,他不会死。
“宁宁,干妈知道不该拦你,但事到如今干妈还是要劝你冷静面对。”
冷静,我也很想冷静。
但我好不容易接受父亲离世的事实,就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疏忽造成的,他原本不会死,我拿什么去冷静?
我甚至怀疑自己绑定了什么厄运系统,怎么稍微感受到一些人间的温暖,就会迎面被泼一盆冷水。
我忍了又忍,用颤抖的声音问温言:“这报告是哪来的?”
温言顿了顿说:“外省。”
“外省?”我不可置信地又确认了一遍。